自已的大公无私,赤诚之心固然令人敬佩。
可跟隨他多年的幕僚旧部们,又该何去何从
符融之后,阳平公党人需要一位领袖。
而梁广,似乎是最佳人选。
如果连梁广都遭到太子清洗乃至迫害,其余人更加惶惶不可终日。
清河崔氏已经著手准备撤出关中,可崔宏短期內走不掉。
这些关东士族,如果敢在这时候公开放弃符秦政权,他们在关中的庄园、僮奴、家货只会顷刻间遭到瓜分,就连身家性命也保不住。
为梁广说情,也是为他们自己著想。
崔宏觉察到权翼目光,微笑頜首,並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其看穿。
符融嘆了口气,“诸位孤何尝不知,梁广、登无端获罪,於军心战事不利!
只是,巨鹿公意外阵亡必须要查清楚,给朝野一个交代!
太子奉詔监国,做出任何处置,即便真有不妥之处,我等臣子也该先奉詔,
而后再想办法补救!”
眾人默然,太子初领国事,阳平公选择全力支持,也是在表达对陛下的忠诚。
“诸位放心,我会再就此事与太子商议。
梁广、荷登槛送回京,也只是配合审查,不会有性命之忧,更不会牵连旁人!”符融沉声道。
眾人相互看看,王永拱手道:“诸公之意,请君侯寻机向陛下进言!
眼下局面复杂凶险,太子毕竟年轻,恐怕难以应对。
无论是拜河间公为帅,还是槛送登、梁广回京,於国事而言,都有极大隱患.”
符融瞪著他:“陛下病情反覆,岂能再受刺激此事不必多言,孤自有主张!”
“可是~”
王永还要再劝,荷融大怒:“尔等挑动孤与太子对抗,难道想陷孤於不忠不义”
王永闻言苦笑:“君侯息怒,臣万万不敢!”
符融一挥手:“散了!”
一队公国卫土上前驱离眾人。
眾人无奈,只能唉声嘆气而去。
唯独权翼站著不动,公国卫士也不敢用强。
“权令君也想让孤做宗室逆臣”融板著脸。
“君侯误会,臣岂敢!”
权翼拱拱手,“君侯不愿做权臣,可也应该为此前依附於公国府的幕僚旧部们著想。”
符融脸色微变,嘆口气:“孤何尝不知,將来太子即位,王永、崔宏、贾俊这些人,处境必不好过。
可孤若与太子爭权,与谋逆又有何异
孤能做的,只有尽全力保梁广平安无事。
至於其他,孤无能为力....
,
权翼看著他:“可君侯想过没有,陛下晏驾之后,凭太子之才,能否应付天下局势”
符融已是阴沉脸色:“孤自会辅佐太子安定社稷.....”
权翼罕有地露出一丝讥消:“君侯一心做忠臣,可太子未必领情!他身边近臣,也不会允许君侯辅政!
除非君侯狠下心,否则,此难题无解!”
符融两眼进射厉芒:“权子良!你这番话,已有违人臣之道!”
权翼长躬揖礼:“臣忠心於陛下,忠心於社稷!
昔年,陛下、君侯、王景略、臣、薛瓚.....君臣齐心协力,打压诸氏权贵,
弹压豪强,肃清吏治,修订律法,稽查人户,丈量田亩,募兵整军..::
三十余年,才让关中有今日气象。
臣实不忍心,让君臣半生心血付之东流!
臣年近五十,儿孙满堂,再无牵掛臣会用尽余生,拼尽性命,不使关中再受涂炭之苦!”
权翼深深看了符融一眼,后退一步,再度深躬揖礼,而后转身而去。
符融脸色几度变幻,浑身突然有种如坠冰窟感!
权翼的话,突然让他深深意识到,大秦最大的隱患,或许不在慕容鲜卑,而在王朝內部!
在於陛下晏驾之后,人心的分崩离析!
太子威德不足以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