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北地郡带回郡长史慕容泓,並且迁徙散居在北地郡的两千余户鲜卑人至洛川.....“
梁广心里咯了下,急忙问:“兄三人此行北地郡,是以何名义”
慕容泓是慕容亲弟,也是前燕景昭帝慕容偽之子。
慕容垂举家逃往关东,留在关中的慕容氏子弟,以慕容、慕容泓最嫡、最尊。
符坚回到长安,把目光投嚮慕容泓,一点不奇怪。
关键在於,如何將其安安稳稳地带回来。
总不能直接打著召其回长安的名义。
只要慕容泓不傻,就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。
李晟道:“中郎將不是外人,说与你听也无妨。
陛下令我等以编练新军为名,聚拢北地郡鲜卑部民,拜慕容泓为討虏將军,
由他统领新军进驻天水,以防乞伏部作乱。”
慕容越接话道:“我与李將军屯兵富平、万年,以防不测,由新兴侯前去泥阳(北地郡治)传詔。
等慕容泓一入富平,我等便將其带回长安!”
梁广迅速在心里盘算起来,先派慕容去见慕容泓,好言安抚,骗他脱离鲜卑部眾,回长安覲见。
等其一入富平,便將其扣押解送长安。
难怪方才见慕容一脸心事重重。
符坚派他去捉拿亲弟弟,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。
可问题是,慕容当真可信
他的妻妾子女全都留在长安,若有异动,一个也跑不掉。
从这方面看,他应该不敢私自通风报信,除非他可以不顾一家老小死活。
也只有慕容亲自去,才有可能取得慕容泓信任,將其带回长安。
换做別人,只怕慕容泓收到风声就得跑路。
慕容越和李晟,则起到监督看押作用。
也防止慕容泓狗急跳墙,在北地郡煽动鲜卑部民作乱。
慕容越鲜卑王族子弟的身份,或许也能起到安抚部民的作用。
至於李晟,没有参与张济、马洛之乱,让他在坚心目中的地位略略拔高些,信任分大幅上涨。
这计划乍一听似乎可行,细细琢磨,却总觉得不太对劲。
可转念一想,以眼下局势,的確没有太好办法处置慕容泓。
鲜卑族最亮眼的明灯慕容垂已经入了鄴城,留在关中的慕容氏子弟,也就慕容泓有些影响力。
而除了慕容,也再难派別人去接触,
可梁广对这份计划不抱乐观態度。
朝廷对外宣称,慕容垂前往鄴城是为了“祭祀王陵宗庙”,这种话瞒得了別人,瞒不过慕容泓。
慕容垂在鄴城尚未有任何异动,否则消息传入关中,鲜卑部族只怕早就沸腾了。
总之,三人这一趟北地郡之行充满变数。
好比身穿防爆服,去拆除一颗即將引爆的炸弹,再怎么准备周全也有风险,
稍不留神就是一声惊天巨响。
慕容越愁容满面,显然也看出其中暗藏的凶险。
“二位此去,一定要看牢新兴侯!
若事不可为,就算拼著引发鲜卑暴动,也得除掉他和慕容泓!
鲜卑部族虽眾,可无首之师,总是要容易对付些!”梁广沉声告诫。
慕容越嘆口气,自入秦以来,他的確是诚心归附,对自己鲜卑王族身份不再有任何留恋。
可让他对慕容氏同族子弟下杀手,他似乎又有些为难。
“中郎將所言,和陛下私下叮嘱一致。”李晟看了眼慕容越,“慕容將军,
此行还要靠你我精诚合作,切不可妇人之仁!”
慕容越打起些精神:“李將军放心,越深受陛下隆恩,绝不敢有任何私心!”
李晟笑笑,眼底却划过些厉色。
他可不管慕容越是如何想的,此去北地郡,他的目標是带回慕容泓,不论死活。
慕容和慕容越若是有任何异动,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。
目送二人往宫门方向走远,梁广心情略有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