掀开,麻袋扛起,新粮如山!引擎声、號子声、沉重的脚步声、麻袋落地的闷响、负责人的指挥声……交织成一曲雄浑的、关於生存保障的交响乐,持续不断地轰击著每个人的耳膜,也夯实著每个人心中的希望——粮食,真的管够!
就在这第二辆卡车开始卸下第一批高粱米麻袋,沉重的闷响与搬运工的號子声交织在一起。
赵大锤眼皮都没抬,手指不耐烦地敲著登记簿,算盘珠子哗啦作响。他显然也被外面持续不断的运粮动静稍稍分散了注意力,但脸上的不耐烦和公事公办的冷硬丝毫未减。
贾东旭被这声音砸得一激灵,仿佛从巨大的背景音中被硬生生拽了出来。他赶紧递上粮本,声音因为紧张和外面卡车的轰鸣而有些发飘。
赵大锤翻看著粮本,眉头习惯性地皱著:“定量人口一人。玉米面……二十斤,高粱米……十五斤。” 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这对年轻夫妻洗得发白、打著补丁的衣著,以及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和紧张,语气依旧毫无波澜,“细粮定量呢富强粉还是大米” 他的目光扫过贾东旭空空如也的双手和秦淮茹紧抱的空瘪口袋。
贾东旭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下意识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。细粮那雪白的富强粉,就在柜檯后不远处的粮堆上,在阳光下白得晃眼!可……他裤兜里那几张带著师傅体温的毛票和粮票……是易中海塞给他的,只够买定量粗粮的钱!他甚至还记得易中海递钱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那句“省著点”。
“同……同志,先要粗粮。” 贾东旭的声音乾涩发紧,
赵大锤对这种选择似乎见怪不怪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,只是拿起笔在登记簿上刷刷划著名:“贾东旭,玉米面二十斤,高粱米十五斤。钱票!” 声音乾脆利落,毫无拖泥带水。
贾东旭深吸一口气,掏出那个卷得紧紧的旧手帕包。他一层层小心地打开,露出里面寥寥几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粮票和卷在一起、皱巴巴的几毛钱——正是易中海给他的钱。他仔细捻出购买二十斤玉米面和十五斤高粱米所需的粮票和毛票,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小心翼翼地將它们递进那个狭小的窗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