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淮知道,这鄙夷源自这傢伙竟然想著投靠毛子。
陆勇也在笑:“乌苏里江多宽,你也不想想——-他呀,十有八九是到了挠力河,把挠力河当成乌苏里江了。那乌苏里江哪是那么容易游过去的”
那男子听了几人夹带嘲讽鄙夷的笑声,显得有些沮丧,低声说:“我从小在海边游泳,水性很好,我水性好极了。乌苏里江也挡不住我—我踩著水,游个几里地都不成问题。
嗯——你们刚才说这是哪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界,离毛子那边还有多远
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,精神很是错乱。
“嘿哟,还想著去毛子那边呢!你走错方向了,从这里去乌苏里江,你得向东走,你现在向南了!”
老葛摇摇头:“从这里到毛子那边老远了,除非你坐船,坐飞机,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你也走不过去,不是饿死你,就是餵了青皮子,要不就是掉进漂筏甸子。
我劝你啊,別想那些有的没的,还是老老实实回东林吧!
“不回东林,绝对不能回东林,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,东林我也不想待了,
我想回上海,要不就去毛子那边对了,上海怎么走你们告诉我,上海怎么走,我要回家!
我有六匹叶大棒槌,只要卖了,我就会有一大笔钱,我要回上海——“
男子说这话的时候,一脸癲痴。
说著说著,他竟是站了起来,失魂落魄地顺著湖泊边缘往林子里走。
徐少华还想说什么,被卫淮给止住:“让他走,別多管閒事儿,省得给我们招来麻烦。”
几人就这么看著那男子,越走越快,不多时,钻进湖泊边的林子,不见了踪影。
“这人的神態表情和言语,明显都有些精神障碍了,问话东一句西一句,事情都理不通顺,还时常走神,我看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,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走出这大山”
孟川似乎想到了什么,言语中有些怜悯。
卫淮摇摇头:“川哥,咱们管不了那么多,他往咱们这里来一趟,已经带来麻烦了,若是真有人一直在追他,肯定会到咱们这里来。”
“是这么回事儿!”
陆勇老放山人了,他更清楚这山里的血腥:“得小心点,在这深山里,这人心不能往好了想,寧可把所有人都往坏了想,不然,太容易吃亏了!”
老葛给自己卷了旱菸点上:“今天晚上得安排人守夜了,明天休息一天!”
几人都纷纷点点头。
徐少华还在看著那人离开的方向:“我看他这样,身上也不像是带著六匹叶棒槌的人啊,就一件外套,一件衬衣,身上塞不下什么东西!”
卫淮也细细打量过,不觉得他身上能放得下六匹叶棒槌。
不过,这时候,他心思没在那人身上,对乌苏里江更感兴趣:“大爷,这乌苏里江真能过去”
“能啊,咋不能啊,我在这边的时候,每年都听说有人过去。有的时候,在江里打鱼的,碰到起风出了白头浪,或是起了大雾,就有渔民不知不觉地跑到毛子那边去。
还有跑山打猎的,在冬季结冰了,一时贪心,著野物过去。
每年都有被逮到,被对面红十字会的人又给交送回来的。”
老葛对这些情况颇为了解的样子。
卫淮在报纸上看到,西南那边有战事正在发生,说的就是毛子支持猴子乾的,在北境这几年,也听说了不少珍宝岛之类的事情,他显得有些异:“我还以为过去被毛子逮到会弄死!”
老葛摇摇头:“弄死干啥啊,平头老百姓,人家还没精神浪费在他们身上,
也不想引发什么大的矛盾,本来边境上的事儿就很微妙那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该想的。
我可警告你们啊,別想著跑毛子那边去,吃亏了后悔都来不及,毛子的心黑著呢,至少这几年不能去。”
徐少华也来了兴趣:“大爷,你有没有去过毛子那边”
“去过,咋没去过呢,以前在山里的时候,经常去。那边也有不少跑山打猎、抬棒槌的。
那些人,一个个都瞧不起咱们这边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