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用斧头將黑瞎子肉肢解,用绳索捆绑在踏雪和枣红马背上的时候,换好衣服的张晓兰,寻了过来,低著头,將外套递给卫淮。
卫淮瞟了她一眼,隨手將外套给穿上,绑好肉以后,也没多说什么,牵著马往回走。
天气太热,路程不短,这些肉得儘快带回去处理,不然会很快坏掉。
至於奥伦里边的东西,今天是没办法带回去了,只能改天再来。
就这样,卫淮牵著马领头前行,张晓兰很吃力地跟在后边,一副生怕被遗弃的样子。
响午的时候,两人回到林场的窝棚。
老葛在门口的木墩上坐著抽菸,草儿在小河边將拴了绳索的王八柳框子拋进水里捞鱼。
黑炭是最先从林子里跑出来的。
看到黑炭,老葛站起身来,走出柵栏,朝著林子里看。
草儿也快速將绳索从小河里拖出来,也不管里面蹦踏的两条小鱼,转身跑到窝棚前,也在看著黑炭跑来的方向。
没一会儿,看到卫淮牵著两匹马后边还跟了个年轻女子,一老一小两人,都觉得有些奇怪,纷纷迎了上去。
草儿到了卫淮旁边,很自然地伸手牵看卫淮,频频偏头看向张晓兰老葛也看了眼张晓兰,然后目光落到马背上驮著的黑瞎子肉上,凑到卫淮旁边:“这咋还弄了只黑瞎子回来———这女的咋回事儿”“
“漠河村的知青,叫张晓兰,麻达山了,按她自己说的,在山里边转了有三天了,我去奥伦里边拿东西,她就藏在里面吃肉乾,我还以为,里边是黑瞎子,差点开枪打了——-—-这黑瞎子,也是她在林子里遇到的,被我打了回来。”
卫淮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,有些细节,他还是觉得,没必要说,说出来只是徒增麻烦:“待会儿,我领她去一趟林场场部。”
老葛微微点点头:“在山里转了那么长时间,还活得好好的,也是命大..”
顿了一下,他压低声音:“这小姑娘长得不错—.“
看著老葛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,卫淮翻了翻白眼:“大爷,想啥呢——--赶紧回窝棚,今天有的是事情做,你看看,绿头苍蝇都来了,赶紧油,燻肉乾!”
老葛却是不理会他,转而衝著张晓兰笑笑:“小姑娘,哪里人啊”
张晓兰看著眼前的瘸腿老人,犹豫了一下:“哈尔滨的!”
老葛哈哈笑了起来:“哈尔滨好,哈尔滨好啊,不远!”
“两千里地,还不远”
卫淮撇撇嘴,牵著草儿,將马匹拉入柵栏里面,先一步进入闷热的窝棚,把背著的五六半和绑在腰间的子弹袋摘下来掛墙上。
又出了窝棚,和老葛一起,把那些黑瞎子肉从马背上卸下来,將两匹马赶到草地上去吃草,回头衝著在柵栏门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晓兰说道:“走吧,我领你去场部!”
老葛在一旁瞪了卫淮一眼:“我说你小子慌什么咱们不是要去兴安公社的黄岭生產队嘛,漠河村那地儿,我去过,离兴安公社不远,顺道就给带过去了。”
卫淮反问一句:“她现在啥证明没有,不联繫好了,过得了哨卡咋地,准备绕道啊”
老葛愣了一下:“说的也是-—----但也不急於一时啊,这姑娘在山上都转悠三天了,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,好歹先弄点吃的,让人填饱肚子再好好睡一觉对不对。不急——----不急啊,让她先休息休息再说,別把自己弄得那么没人情味!”
卫淮又不是傻子,当然知道老葛在试图撮合。
但转念一想,以张晓兰现在的情况,这么著急忙慌地將人送出去,確实非常不近人情。
草儿也跑到卫淮身边,拉著卫淮的手晃晃:“叔啊-----我刚抓了些鱼,
吃鱼!”
也不知道草儿怎么想,这次明显偏向老葛。
卫淮嘆了口气:“行行行————-听你们的,做饭。”“
说实在的,这一路来回折腾,他自己也已经有些饿了。
草儿撒开手,忙著跑到河边,將她用来装鱼的樺皮桶给提了回来,里边有十多条没有手巴掌长的柳根鱼。
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