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,即便你真的嫁了我,你我之间,大抵也只能是相敬如宾。”
就像世间大多联姻的夫妻,他做好家主,她当好主母,绵延子嗣、维繫家族,可一辈子下来,终究难有几分真心相待。
这话如重锤砸在木婉秋心上,她只觉心口一痛,眼泪再也忍不住,一颗接一颗砸在衣料上,晕开点点湿痕。
“你这话,便是诛心了。”她声音发颤,带著哽咽,“你可知,我盼著嫁给你,盼了多少年自婚约定下那日起,我便早已把自己当成陆家的人,把你,当成我的夫君……”
陆曜眉间蹙得更紧。他何尝不知,世家婚约皆是如此,一旦定下,女方便会按著男方家族的期许规训自己。木婉秋本是无辜,可世事无常,谁又能预料到日后的变数
“我不愿骗你,更不愿你再这般蹉跎下去。”他语气沉了沉,带著几分劝诫,“自你我婚约解除那日起,你便该放下我,另觅良缘才是。”
木婉秋忽然低低笑了起来,笑声里满是涩意。他这一字一句,句句都道是为她考虑,可明眼人都知,他不过是半分不愿听进她的心意,或许便是听明白了,也执意不肯正视。
厅內一时陷入沉寂,唯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,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片刻后,陆曜才缓缓开口:“前些年,你我皆是循著婚约轨跡按部就班,许是早已习惯了那般日子。如今骤然改变,难免有阵痛之苦,可阵痛过后,总能迎来新生。我不过是不愿你在这条路上,一再错下去。”
“错”木婉秋猛地抬声,眼底满是难以置信,“我想嫁给你,想回到本该有的正轨,这竟是错吗”
“是。”陆曜答得斩钉截铁,没有半分犹豫,仿佛这答案早已在心中盘桓许久。
木婉秋心头一哽,喉间像是堵了团絮,连呼吸都觉不畅。她定定望著陆曜,声音轻得像阵风,却带著千斤重的试探:“你爱上她了,是吧”
不等他回应,她又自顾自往下说,字字清晰,却藏著难以掩饰的颤抖:“你定是爱上她了,所以连一个可有可无的妾位,都不愿许我。只因你心里清楚,往后对我断不会生出半分男女之情;只因你爱她,便再不肯將半点心意,分予旁的女子。”
陆曜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,眼底似有微光闪动,却始终缄默著,未给她半个明確的答案。厅內的烛火又暗了几分,將他脸上的神情,衬得愈发模糊难辨。
木婉秋摇著头,闭上眼吞咽泪水。
沉默,就是他的答案。
“若当初与你定下婚约的是她,若你们之间也未能顺遂,因这般变故而解了婚约,你是否也会如今日这般,对她无情至此”
陆曜眉头紧蹙,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:“世间从无这般可能。”
“万一有呢!”木婉秋声音陡然拔高,眼底满是执拗,“若有一日,圣上也如当初拆散你我一般,要拆你与她,你难道也会轻飘飘说一句『有缘无分』”
陆曜抬眸看向她,黑眸瞬间冷得像淬了冰,语气沉沉:“没有人能拆散我们。”
仅此一句,便已道尽所有。
木婉秋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,周身的力气似被抽乾,这一刻,说是心如死灰,也毫不为过。她静默片刻,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,声音带著几分沙哑:“你对她倒真是深情厚谊,可今日她所言,却似时刻准备著离你而去。”
“你不必在此离间——”
“非是我离间,”木婉秋打断他,眼神清亮得近乎锐利,“你心里分明清楚,她在陆府从未安心。而你们陆家將她视作何物,从一开始,不就明明白白吗”
陆曜眉峰拧得更紧,语气冷硬:“此事与你无关,也与今夜我来找你无关。”
木婉秋忽然低笑一声,笑声里满是嘲讽:“你说我不敢往前看,不敢正视当下,可你自己,不也一样在自欺欺人”
陆曜脸色骤然沉了下来,薄唇紧抿,竟一时语塞。
“陆曜哥,我们打个赌吧。”木婉秋忽然开口,声音轻却坚定。
他沉默著,未置可否。
“就赌她是否如你一般,真心爱你、信你,无论日后发生何事,都绝不会放弃你。”
“我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