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听得好笑:“因为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,你对你家姑娘就这么不信任吗”
唤夏连忙摆手:“自然不是,只是那样大的楼店,能將生意谈下来,奴婢心里总是不真实。”
陈稚鱼抿唇,与她说:“越稀有的越特別,越特別的,越出价,若为赚钱,这样走没错,但……我也不只是要赚富人的钱,唤夏,其实对今天的谈判,我也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,但我有退路。”
唤夏立马就想到了:“姑娘想做自己的店铺,如今也有本钱了。”
陈稚鱼点头微笑,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指,喃喃道:“只是若我自己重头来过,势必要走一些弯路,眼下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做,只能先托在別人身上,依靠这样的门店,为自己打出一条路来。”
唤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陈稚鱼又道:“到底也没亏待了他,协议中不是提了,只要我在云锦一天,我做的款式,云锦皆有权復刻使用,他们的绣娘多,即便绣法不会一模一样,但总归是各有特色,供人挑选,到时出衣速度起来了,他就知道这般好处了。”
唤夏听完,只觉五体投地,姑娘此番一个榔头一颗甜枣,先前那不可商量的语气霸道如斯,等那老板鬆口以后,才提出这些好处,反倒叫那马老板心有欢喜,觉得是自己赚了。
此番商议还算顺利,陈稚鱼心口的大石就落了地,这些日子一边做著陆家少夫人该做的事,一边兼顾著做衣赚钱,其实效率並不高,只是结果令人意外罢了。
她思考良多,以她目前状况,若想自己白手起家,在京中站稳脚跟,开一家成衣店,前期需要投入一些,但熬过了最初的日子也並非不能成事。
但她不能不考虑现实的因素,初入陆家,诸事繁多,她的心思不能掰成两半儿用,如今依託一个较大的成衣店,来满足自己的需求,是最便於自己的事。
她深深地沉下一口气,掀开窗帘往车外望去,街道上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,无一不是为了生计奔波劳苦的人。
她看著外头的景象,本是感嘆,忽地,目光定住了,看清那行踪鬼祟的人,忙让唤夏叫停马车,令车夫去一边等,自己则带著唤夏往方才看清的棋馆而去。
棋馆內,空间较大,每一处都叫屏风挡隔著,陈稚鱼走进后,命唤夏低下头,而她透过帷貌的轻纱看清了那人所在之地,步伐未停,往那屏风后空著的棋盘走去。
棋馆內不算安静,偶尔听到落错棋子而懊悔不已的声音,她们过去时,也不显得突兀,小二上前来,刚要开口,陈稚鱼放了二十文钱在桌上,小二收走,笑说了句“客官稍等”。
一个屏风所隔,另一方赫然是陆芸,她只带了佩儿,而她对面坐著的,是一看起来不太年轻、眉粗眼斜的商人装扮模样的男人。
陈稚鱼坐下不久,就听到陆芸的声音,已是极力压制,但还是漏了些在她耳里。
“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回到边关去,这次到京城来,我死也要死在京城!”
商人嘖了一声:“何必寻死觅活,即便你回了边关,有我宦家为你撑腰,难道还比不上你在京中谨小慎微,委曲求全吗”
陆芸看著他,从前看他如看一块金疙瘩,或许那时的自己是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吧,如今回了京城,再见京城的繁华,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她也不是只想做一个有钱的地主婆而已,她有陆家这么大的家族作为母家,目光就应该放远点,往那更高的位置看去,此次回京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,女人的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。
一个寒门出身的女子,能靠婚姻逆天改命,嫁进陆府作威作福,那她背靠陆家,若不踩著陆家走得更高,岂不是白活了
“宦先生多虑了,京中陆家是我本家,身为陆家女,我又何时委曲求全过”
宦天海看著她,变化之大自己险些没认出来,可多听她说两句,就能知道她还是那个野心勃勃,满脸的算计都在脸上的女人。
“陆姑娘如今,是打算弃宦某而去了”他脸上还笑著,可那眼底,分明没了笑意,一双眼盯著陆芸,眼底满是阴翳。
陆芸眼眸微闪,屏了呼吸,笑意僵持在脸上。
“宦先生这话我实在不明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