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身旁,微微欠身,满脸恭敬,而后轻轻捧起崔古那受伤的手。
他的眼神专注而又谨慎,手中拿着一根细小的银针,一点点、小心翼翼地将刺入崔古手掌中的木屑挑出。
每挑出一根,他都会下意识地抬眼观察一下崔古的表情,生怕弄疼了这位发怒的元帅,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,崔古根本没有理会他。挑完木屑后,医官又迅速拿出药膏,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,随后用干净的白布仔细地包扎起来。
整个议事堂内,众人都噤若寒蝉,大气都不敢出。他们彼此之间偶尔互相对视一眼,眼神中传递着复杂的情绪,有恐惧、有担忧,也有无奈。
下方跪着的士卒和将领们更是不敢有丝毫动作,仿佛被定住了一般。
此刻,外面传来徐升那凄惨的哀嚎声,一声接着一声,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,直直刺进众人的心里,让他们浑身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,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每个人都生怕下一个厄运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崔古缓缓抬起眼帘,目光如冰冷的寒星般,缓缓扫过下方跪着的众人。
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地说道:“你们退下吧。” 下方跪着的人像是听到了最动听的天籁之音,如蒙大赦,纷纷忙不迭地向崔古磕头,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磕完头后,他们迅速起身,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压抑得让人窒息的地方。
待下方跪着的人都跑远了,崔古将目光投向堂中的其他将领,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:“诸位,既然局势已经发展到这般田地,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最近这几日,让士卒们好好休整,同时密切留意周遭情况,寻找机会,我们与乾军决战。”
说完,他看了看已经包扎完毕的手,轻轻动了动手指,感受着伤口传来的丝丝疼痛,而后缓缓起身,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大堂。
崔古一走,议事堂内仿佛瞬间解除了禁咒,众将领们这才敢开口说话。
“定波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攻下来了?那周边的军镇呢?还有水师,他们当时在干什么?” 一名年轻的将领满脸疑惑与愤怒,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。他的声音在堂内回荡,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情绪,整个议事堂一下子吵吵嚷嚷起来。
“哼,还不如让我去守定波城,我要是去守,绝对不可能让乾军有半点可乘之机!” 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双手抱胸,满脸不屑地大声说道,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与傲慢。
“你们说,接下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?难道真要开城野战吗?” 又一名将领皱着眉头,忧心忡忡地问道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。
“不野战还能怎么办?难道要被困在城里,等着饿死吗?” 一名脾气暴躁的将领立刻骂骂咧咧地回应道,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耐烦。
“你们说,要是退回南越,这主意怎么样?” 不知是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,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瞬间在讨论的将领中传开。一时间,众人都陷入了沉默,不少人暗自思忖,觉得也许这真的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。
“砰!” 一声巨响突然打破了众人的沉思,原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,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众人纷纷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,只见受伤的瓯浩脸色铁青,一手重重地拍在桌上,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。
他缓缓站起身来,目光如炬,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,而后开口说道:“你们才起兵半年,就已经失去了当初的血性了吗?难道当初起兵之时,我们立下的雄心壮志,早就被你们抛到九霄云外了吗?好好想想吧,各位!”
说完,瓯浩也不再多做停留,挺直了腰杆,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大堂。众人望着瓯浩离去的背影,面面相觑,一时间,整个议事堂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,每个人的心中都思绪万千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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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霞陂,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洒落在营帐之上,将整个营地染成了一片暖橙色。苏温言坐在营帐内,手中正拿着薛贵加急送来的战报,逐字逐句地细细研读着。
随着目光的移动,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露出了一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