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人看来,遭遇那种毁天灭地的三重天灾打击,能活下来的概率确实无限接近于零。
组织上这么快做出最坏的打算并启动善后程序,其实也算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。
“路书记还说了什么?”李长青叹了口气问道。
许清念撇撇嘴:“他说让我们在原地不要走动,他…吃个席就过来接我们。”
李长青:“…………”
硬了。
拳头硬了。
........
三个小时后。
酒店房间的门被敲响。
许清念走过去打开门,只见路嘉俊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,身上还穿着那套没来得及换下的、参加追悼会用的黑色西装,胸口甚至别着一朵小白花。
他的目光越过许清念,直接落在了房间里面无表情的李长青身上。
四目相对。
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路嘉俊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,有难以置信的惊喜,有如释重负的轻松,有劫后余生的感慨,甚至还有一丝…
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尴尬?
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此刻他的眼神变得极其深邃。
李长青也看着他,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眼神里同样充满了各种意味不明的打量。
两人就这么隔着几米的距离,一言不发,只是静静地对视着。
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,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波在噼啪作响。
这一幕,落在旁边的许清念眼里,简直像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重逢,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,只能用眼神传达那汹涌澎湃的思念与激动。
许清念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生怕打扰到这“感人”的一幕。
终于,路嘉俊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,来到李长青面前,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、低沉而富有感情的磁性:
“长青同志…这么久没说话,看到组织第一时间赶来,你是否…也在因为这份深厚的革命情谊而内心澎湃,无比感动?”
李长青静静地看了他两秒,然后非常诚实地开口:
“没....我只是觉得你刚才那个眼神有点恶心。”
“说实话,这眼神我只在成都见过....”
路嘉俊:“???”
他脸上那副深沉的表情瞬间崩塌,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!
“滚蛋!”路嘉俊气得直接破功,“哥们是直的!比钢筋还直!笔直笔直的那种!你少在这污蔑我清白!”
李长青一脸淡定:“哦?是么?可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…当一个人越极力否认一件事的时候,往往就越发说明这件事…”
“停!打住!闭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