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设备风扇的声音。
“我没忘。”
他过了很久才说,“我每天都记得。
所以这一次,我不会再给他机会,让他能把我的东西关进一个抽屉里。”
他转过头,看着方枚。
“他以为他建了一座高墙。
他不知道,这东西,是水。
你堵不住的。”
方枚沉默了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他不再是那个只懂得拍片的艺术家。
这三年的打磨,曹昆的步步紧逼,把他变成了另一个人。
一个战士。
“好。”
她终于吐出一个字,“我去做。
但是,钱呢?你说你来想办法。
我们欠着一屁股债,谁还会借钱给我们打一场注定会输的战争?”
顾沉没有直接回答。
他从贴身的口袋里,拿出一个小小的硬盘盒,和鬼叔递给苏晚的那个,一模一样。
他把它放在桌上。
“六年前,我差点被他逼死的时候,有人给了我一样东西。”
顾沉看着那个硬盘盒,像在看一个潘多拉的魔盒,“他说,如果有一天,我走投无路了,可以把它打开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顾沉说,“但我知道,它的价值,足够我们买下曹昆的全部院线,再把他扔到大街上。”
方枚的呼吸停滞了。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这东西,可能比曹昆更危险。”
顾沉把硬盘收回口袋里。
“所以,我们不能动它。
我们得靠自己,赢得这场战争。”
他重新转向电脑屏幕,调出通讯录,找到了一个备注着“林教授”
的号码。
他没有拨号,只是看着。
“现在,第一步。”
顾沉说,“帮我约林教授见一面。
就说,我那篇关于‘时间与记忆编码’的论文,有了一些新的想法。”
方枚不明白这和电影有什么关系,但她没有再问。
她只是点点头。
顾沉看着屏幕上那个静止的宇宙星盘,拿出一个u盘,将这个单帧画面拷贝了进去。
他要把第一颗种子,撒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