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的声音变得严厉,“科林,你没有权限质疑这个决定。
‘回响计划’的风险评估已经提升至最高级别。
我们不能赌一个未知的‘回信’是什么。
万一是宣战布告呢?”
“万一是和平的橄榄枝呢?”
科林中尉反问,他的声调第一次出现了波动,“我们花了三十年,牺牲了无数人,才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现在您要我亲手把门关上,再把钥匙扔掉?”
“你的职责是控制风险,不是进行哲学辩论。
你敲响了一扇你根本不了解的门,现在我要你把它锁死。
这是命令。”
实验室里一片死寂。
科林中尉沉默地站着,仿佛一尊雕像。
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在等待,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。
苏晚的大脑飞运转。
保守派。
这个“主任”
是保守派。
他们恐惧未知,宁愿摧毁一切来换取所谓的安全。
而这个科林中尉,他是激进派。
他渴望看到结果,愿意承担风险。
她看到了夹缝中的机会。
“他说得对。”
苏晚开口,声音不大,但在寂静的控制室里异常清晰。
“你们现在抹除数据,就等于承认这次行动是一个彻底的错误。
你们什么都不会得到,除了更多的尸体和一堆无法解释的烂摊子。”
通讯器那头的主任沉默了。
科林中尉的头盔转向了她。
“你是谁?”
主任的声音直接通过科林的外部扩音器传来,目标明确。
“我是苏晚。
我父亲是苏文谦。
这个计划是他启动的,这个信息包是我编译的。”
苏晚站起身,直面科林中尉,像是在直面他背后的那个“主任”
,“你们什么都不知道。
不知道送了什么,不知道可能收到什么。
你们就像一群闯进宝库的强盗,却只想把地毯烧了,因为害怕地板下面藏着蛇。”
“放肆!”
主任怒斥,“科林!
控制住她!
她不是决策者,她是证物!”
“证物?”
苏晚笑了,一种冰冷的、毫无笑意的反应,“我就是数据源头。
没有我,你们手里的数据就是一堆无法破译的乱码。
你们可以格式化硬盘,但你们能格式化我的大脑吗?”
科林中尉一动不动。
他似乎在评估苏晚话语的重量。
“主任,”
他再次开口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稳,“我认为苏晚小姐的说法有其合理性。
在不了解数据本质的情况下进行物理清除,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失。
我建议,将她和数据一同带回,由最高科学院进行评估。”
“你的建议我驳回。
我最后再说一次,执行命令。”
“我拒绝执行,先生。”
科林中尉一字一顿地回答。
通讯器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空气中的张力几乎可以用手触摸到。
科林的士兵们握紧了武器,但枪口依旧朝外,维持着警戒姿态。
他们效忠的是他们的直属长官。
终于,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,冰冷刺骨。
“科林,你和你的小队已经构成了违抗命令罪。
我本人正在赶来的路上。
在我抵达之前,如果阵列没有关闭,数据没有清除,你们所有人都将被视为叛国者,就地处置。”
通讯被切断了。
科林中尉缓缓转过身,面对苏晚。
头盔遮住了他的表情,但苏晚能感觉到他审视的重量。
“你为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。”
他说,“也许是二十分钟。”
“然后呢?”
苏晚问,“等他来了,把我们一起‘处置’掉?”
“他代表了理事会的多数意见。
恐惧是多数。
希望是少数。”
科林中尉走向控制台,看着屏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