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部,十有八九就设在那里。
因为那里是整个旧工业区的神经中枢。”
“那你还要去?这是自杀!”
“不,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顾沉关掉了地图,终端的微光消失,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。
只有他的声音,清晰地钻进苏晚的耳朵。
“躲藏,是等死。
他们的筛查很专业,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条管道。
我们会被像老鼠一样堵在里面,然后淹死,或者被熏出来。”
苏晚无法反驳。
外面越来越近的犬吠声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“进攻,才是唯一的活路。”
顾沉继续说,“他们把重兵和指挥系统部署在物流枢纽,就意味着外围的机动巡逻力量反而会变弱。
从这里到枢纽,直线距离八百米,这是我们唯一的窗口期。”
“用他们的服务器,送攻击他们的数据。
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。
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你父亲也该教过你这个道理。”
“我父亲教我的是怎么修复胶片,不是怎么去送死!”
苏晚的情绪终于失控,她用尽全力压着嗓子,出的声音像受伤野兽的低吼,“你根本不在乎!
你不在乎老九,你也不在乎我!
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都只是工具?”
长久的沉默。
外面的一支巡逻队似乎走到了管道的入口附近,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铁栅栏,在肮脏的管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。
“是。”
顾沉的回答只有一个字。
苏晚彻底愣住了。
她预想过他会辩解,会安抚,会用大义来压她,但她从没想过,他会如此直白地承认。
“没错,你们都是工具。”
顾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,“你父亲是,我也是。
我们都是为了完成一个目标而存在的工具。
工具的价值,在于使用,而不是保存。
老九用他的命,为我们换来了时间。
如果你想让他死得毫无价值,我们可以继续在这里待着,直到被找到。”
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,剖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,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。
苏晚说不出话来。
她痛恨他的冷酷,却又悲哀地现,他说的是对的。
“汪!
汪汪!”
一只军犬在管口停了下来,冲着黑暗的深处狂吠。
“走!”
顾沉没有再给她任何思考和犹豫的时间。
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不容抗拒地将她从污水里拽了起来,猫着腰冲向管道的另一端。
他的力气大得惊人,苏晚几乎是被拖着在黑暗中踉跄前行。
“我们没有武器!
怎么进去?”
她在奔跑中问。
“谁说没有?”
顾沉头也不回地答道。
他带着她拐进一个岔道,尽头是一个维修用的竖井,锈迹斑斑的铁梯直通向上。
他没有片刻停留,双手抓住梯子,敏捷地向上攀爬。
苏晚紧随其后。
当她的头探出井口时,才现他们身处一个废弃的维修车间。
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粉尘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