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流转、凝聚!那融合了烛龙凶戾、烽燧星力、山河龙气、以及至亲骸骨怨怒与悲鸣的恐怖力量,竟被强行压缩、熔炼,在他脊椎深处,凝聚成了一颗微小却炽烈无比的——**本源烽燧火种**!
火种成型的刹那!
书阁内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平息!
穹顶浑天星象图中狂舞的金蛇电芒和那颗垂落的血色星光骤然消失,星辰恢复了平和的流转。
巨大烽燧星盘上升腾的青蓝光幕悄然散去。
骸骨眼窝中那疯狂燃烧、吞噬星力的金红火焰,如同被驯服的野马,缓缓收敛、平息,重新变回了两缕微弱却无比凝练的暗金色光痕,静静地燃烧着。骸骨表面的金红裂纹也迅速隐没,恢复成焦黑的平静。悬浮的山河印碎片光芒黯淡,轻轻落回骸骨手骨旁。
一切重归死寂。
只有萧烬,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,浑身被汗水浸透,剧烈地喘息着,瘫倒在骸骨旁。他眼中的金红火焰缓缓褪去,露出深不见底的疲惫与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。脊椎深处那颗新生的本源火种,如同微型的太阳,散发着温暖而强大的力量,不仅彻底压下了烛龙之力的反噬,连虎口处“九幽引”的烙印都变得黯淡无光,阴毒被焚烧殆尽!一股前所未有的、仿佛与脚下大地、头顶星空隐隐相连的沛然力量感,在他四肢百骸中流淌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掌心按着的骸骨心口位置。那里,焦黑的骨头上,那致命的锥刺孔依旧清晰可见。但此刻,孔洞边缘的焦黑痕迹,在暗金光痕的映照下,竟隐隐显露出极其细微、玄奥的纹路——那纹路,与他脊椎深处新凝聚的烽燧符文,以及山河印碎片上的暗金纹路,三者之间,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而古老的联系!
“烬骨…重燃…”季沧澜看着瘫倒在地、气息却已趋于平稳、甚至透出一股新生般强大气息的萧烬,又看了看那具平息了暴走、眼窝燃烧着温顺暗金光痕的婴孩骸骨,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震撼、激动与难以言喻的悲悯。他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穿透时光的苍凉:“温阮殿下…您…看到了吗?烬骨重燃…烽火…已燃!”
寒漪早已哭成了泪人,此刻却捂着嘴,看着萧烬和那小小的骸骨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种深沉的、仿佛找到归宿般的安心。
紫玉罗刹缓缓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。冰冷的紫眸深深看了一眼萧烬脊椎处那缓缓隐没的赤金光芒,又扫过山河印碎片和骸骨心口的锥刺孔纹路。面具下的目光,复杂难明。
“太傅…”萧烬挣扎着坐起身,声音依旧嘶哑,却多了一种沉稳的力量感。他看向季沧澜,眼中充满了亟待解答的迫切。“这山河印…这锥刺孔…还有我母亲…她…她到底是谁?这水云间…又是什么地方?”
季沧澜长长地、仿佛要将胸中积压了二十年的悲怆与秘密尽数吐出的叹息。他走到巨大的烽燧星盘旁,枯瘦的手指拂过星盘上代表西南边陲、此刻已恢复平静却依旧比其他光点更加明亮的血色星辰。
“孩子,”他转过身,目光如同穿越了历史的长河,落在萧烬身上,也落在那燃烧着暗金光痕的骸骨上,声音低沉而肃穆,揭开了那尘封了二十年、足以颠覆整个大胤王朝的泼天秘辛:
“你的母亲,温阮…她并非普通的‘前朝遗脉’…”
“她是前朝末代帝王——承光帝,唯一的嫡女!昭阳公主!”
“而你怀中…这具小小的骸骨…”
季沧澜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悲痛,指向那焦黑的婴骸:
“是昭阳公主殿下,与镇海将军萧远山所生的…次子!承光帝血脉最后的延续…永嘉小殿下!”
“至于这山河印…”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,指向那块焦黑的玉片,“乃是前朝传国玉玺‘山河社稷印’崩碎后的核心碎片!承载着前朝最后的气运与…复国的希望!”
“二十年前那场寒潭虐杀…刘昶、三皇子…他们要扼杀的,从来就不只是萧远山将军的兵权!他们要彻底断绝的…是承光帝最后的血脉!是这枚象征正统的‘山河印’重见天日的可能!”
“而那锥刺孔…”
季沧澜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剑,死死钉在骸骨心口那致命的创痕上,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:
“是‘陨龙锥’留下的痕迹!”
“唯有此物…方能破开帝胄龙气护体…钉死魂魄…焚灭本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