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在这一刻凝固。
刀与刀的气息在半空交汇。
那是生与死的界线。
赵烈的手掌狠狠一握,
他心底几乎发出一声怒吼:
完了!完了啊——!
他太清楚那两个人的实力。
那可是韩守义亲自调教出来的死士,
他们早已在尸山血海里磨炼过反应与嗅觉。
一个出刀,快如风;
两个同时出刀,便是地狱。
他们的配合,哪怕是自己都未必能接下。
而萧宁?
不过一个无名小卒,
再聪慧、再机敏,也没有和这样的对手真正交过手。
他一旦出刀,就意味着踏进死亡。
赵烈几乎能预见接下来的画面——
刀光落下,
鲜血四溅,
萧宁的身体倒在火光之下,
那把被鲜血浸染的刀,反而更亮。
这一刻,帐内所有人都在屏息。
没人再眨眼,没人再呼吸。
只剩那火焰在风里挣扎,劈啪作响。
时间仿佛被抽空,只剩那一刻的永恒。
“完了。”
一个军士喃喃自语,声音颤抖。
“这小子……死定了。”
“是啊,”另一个声音低低道,
“这两个护卫,都是在前线杀出来的。那速度、那狠劲……根本不是他能躲得开的。”
“他这是找死啊!好好的命不要,偏偏要和韩守义作对!”
“唉,赵都尉拼死救他都没用。”
低语声在帐边一圈圈传开,却极轻。
那些声音混杂着恐惧、惋惜,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。
他们不是没看懂这局,
只是明白——这局,没人能破。
“他要是能有权就好了……”
一个年迈的军士喃喃,
“要是有权、有兵、有势……或许真能替兄弟们讨个公道。”
“可惜啊。”
“他只是个卒子。”
“卒子,动不得。”
“卒子若动,就要死。”
那一瞬,所有人心头都生出一种沉重的绝望。
他们看着那一抹孤立的身影——
那个背对众人、面对着两名死士的少年,
那单薄的背影在火光里,竟比任何人都笔直。
“他疯了。”
有人声音发颤,“真的疯了。”
“他明知道那两个人是死士,还敢出刀。”
“疯子。”
“疯得要命。”
“可……我他娘的,还真希望他能赢一次啊。”
有人咬牙,泪水从眼眶滑落。
那是一种无声的愤怒——对韩守义的,对这天地的。
火光再次摇动。
两道寒光扑至,气流撕扯。
空气里弥漫着铁锈般的气息,仿佛血在提前渗出。
赵烈的瞳孔猛地收缩,他几乎是嘶吼着往前扑。
“宁小兄弟——!”
可他终究迟了。
那两个护卫已经离萧宁不过一步。
那种速度,几乎超越了肉眼的极限。
刀气掠过时,连火焰都被割成两半。
韩守义的心脏在那一刻骤然狂跳。
可那跳动不是惊惧,而是极深的、扭曲的快感。
他赢了。
他知道,他赢了。
小子,你终究还是太嫩。
你以为凭一腔热血,就能撕破这层天?
笑话!
这军纪,这功簿,这世道……
哪一样,不是我们这些人说了算?
他甚至能想象接下来的局面——
萧宁倒地,他退半步。
程祁、陆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