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。
他的声音一瞬间低沉下去,带着苦涩与苍凉:
“我知道,你们怨我。”
“怨我把你们困在这城里,怨我不肯撤退,怨我让你们陪我死守。”
他声音沙哑,目光中透着沉痛。
“可你们想过没有?若我们弃城而逃,阳平百姓怎么办?那些老弱妇孺怎么办?他们哪里跑得过三十万大军?”
“他们死了,你们心安么?”
军士们神色微变,有人低下了头。
赵烈忽然伸手一指案几,猛然一拍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
“你们怨我可以!可我赵烈既为将,就该护百姓周全!”
“纵然是死,也该死在城头,不该死在逃亡的路上!”
他声音愈发铿锵,带着几分哽咽,却又透着一股坚毅。
“兄弟们!我赵烈不怕死,也不怕背骂名!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被屠戮!”
军帐中顿时安静了几分。
——
韩守义冷哼一声,立刻上前:“好一个慷慨陈词!可将军,你再说这些,也改变不了援军不会来的事实!我们拼死拼活,只是陪你做无谓的牺牲!”
梁敬宗也冷笑:“没错,你口口声声护百姓,可你凭什么护?凭这点残兵?我们都知道援军不会来!死守不过是找死!”
话音落下,军帐中躁动再起。
赵烈胸口一沉,却猛地抬起头,眼神坚定。
“援军会来!”
四字,掷地有声。
军帐再次一静。
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赵烈。
赵烈深吸一口气,声音低沉,却异常笃定:
“昨夜,我已收到了密报。”
“援军已在途中,最快三日,最迟五日,必至阳平!”
“诸位!我们要做的,就是守住这几日!只要守住,便能等到援军,等到转机!”
此言一出,全帐哗然。
许多军士面露惊疑,彼此对视,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——既有怀疑,又有压抑许久的渴望。
韩守义三人神色骤变,旋即冷笑:“笑话!什么密报?拿出来!”
赵烈眼神一冷,身躯挺拔,声音凌厉:
“军中机密,岂是你等可见!”
“我赵烈以性命起誓!此言若虚,天打五雷轰,叫我不得好死!”
说到最后,赵烈猛地一拍胸口,声音如雷。
军士们心头一震。
谁敢随便立下这种誓?
若不是有底气,谁肯拿自己性命发毒誓?
一时间,原本动摇的军心,竟渐渐稳了几分。
——
韩守义脸色一僵,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。
他没想到赵烈竟会用这种方式死死咬住。
“赵烈,你这是诈!”
他咬牙冷声,试图再度挑动军心。
可赵烈却猛然转身,目光如刀,直刺韩守义三人。
“诈不诈,由你们说了算?”
“若援军至时,你们三人如何谢罪?”
话音如锤,直击人心。
军士们的目光,齐刷刷落在韩守义三人身上,带着怀疑与冷意。
韩守义嘴角抽搐,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梁敬宗与杜崇武心头一凉,不敢再轻易附和。
——
赵烈趁势大喝:
“弟兄们!你们信我一回!再给我三日!”
“若三日后援军不至,我赵烈愿以身殉国,绝不连累你们!”
“到时,你们要走,尽可自行离去!我绝不阻拦!”
话音一落,军帐中鸦雀无声。
随即,几名老兵红着眼,重重点头:“将军,我们信你!”
“将军若在,咱们就守!”
“再拼三日!”
原本浮动的军心,终于在这一刻,再度稳住。
赵烈眼眸赤红,望着这些军士,心口一阵酸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