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寂静。
可在这看似平静的长街之外,阴影,已悄然蔓延。
王府深院,阴影森冷。
秋风卷过,吹动丹墀下枯黄的落叶。
铜灯昏黄,光影在廊下摇曳,似在无声颤抖。
王擎重静坐厅中,双手拢袖,眉目间透着一抹阴郁。
他面前的茶盏早已凉透,茶面结了一层淡淡的薄膜。
空气沉闷,仿佛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压抑的凉意。
忽然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禀……禀老爷——”
声音颤抖,却带着难掩的兴奋。
王擎重眼皮一抬,锐利的目光射出,盯住门口那名亲信。
“何事慌张?”
声音不高,却带着森冷的锋锐,令那人背脊一僵,冷汗涔涔。
亲信双膝一软,跪倒在地,喘息片刻,方压下喉中翻涌的激动,颤声道:
“老爷,大喜!圣上……圣上要御驾亲征!”
一瞬间,空气仿佛凝固。
烛火轻轻一跳,映在王擎重骤然亮起的双眸中,闪烁着锐利光芒。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他的声音低沉,像是从喉底挤出,每一个字都透着不敢置信。
亲信猛然抬头,咬牙大声重复:
“圣旨已下,三日后,圣上御驾北征,亲统禁军,驰援北境!”
轰——
王擎重只觉胸口仿佛被雷霆击中,整个人霍然起身,衣袖翻卷,茶盏“啪”地一声跌碎在地,碎瓷溅起细碎光影。
他盯着亲信,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先是惊愕,继而狂喜,一抹狠戾的笑意缓缓爬上嘴角。
“御驾……亲征?”
他喃喃复诵,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沙哑,像是从胸腔深处滚出。
下一瞬,他猛地仰首,长笑破空!
“哈哈哈——天助我也!哈哈哈!”
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厅堂,震得案几微微颤动,烛火狂乱跳跃。
亲信伏地,不敢出声,却心头骇然。
他跟随王擎重多年,从未见过他此刻这般失态狂喜。
笑声渐渐止歇,王擎重缓缓收敛笑容,面色却愈发森冷,目光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。
他一步步走到亲信面前,居高临下,声音低沉,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狂热:
“你可知,这意味着什么?”
亲信屏息,不敢作声。
王擎重缓缓俯身,咬牙吐出几个字:
“意味着——那少年,离死不远!”
他猛然转身,双袖一振,衣袍猎猎作响,仿佛整个人都燃起无形的火焰。
“御驾亲征?哼,萧宁,你自以为英武果断,却不知,这一步,正是踏入深渊!”
他眼底闪过一道森冷光芒,低声喃喃:
“圣上啊圣上,你喜欢名声,不惜以身犯险,想博百世之誉?那好……本相,便成全你!”
话音落下,他猛地转身,大喝一声:
“来人——传我旨意!立即召集门生旧部,速来议事!”
一声令下,亲信连滚带爬而出。
廊外脚步急响,一道道暗影,迅速掠向王府四方。
……
厅内,只余王擎重负手而立,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墙上悬挂的大尧地图。
那条红线,从北境蜿蜒至京畿,像一条张开血口的毒蛇。
他缓缓抬手,指尖落在那“北境”二字之上,轻轻一划,低声冷笑:
“萧宁,此去,你必死无疑!”
……
未几,厅门缓缓开启,一阵衣袂翻动声,数名面色肃然的宾客鱼贯而入。
这些人,皆是昔日吏部旧僚,或科场门生。
他们曾在朝堂呼风唤雨,如今,却隐伏于暗处,静待时机。
王擎重缓缓转身,神情阴冷,目光掠过众人,一字一句,声音铿锵:
“诸位——时机,到了!”
他顿了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