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侍郎试探着开口:“陛下,或可再择宗室勋戚,以壮军心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被萧宁凌厉的目光生生逼住,余音哽在喉间,冷汗顺着脊背滑下。
半晌,无人再敢言语。
萧宁缓缓起身,负手而立,声音清冷,却带着雷霆般的决断:
“既无可用之将,便不必再议。”
“此战,北境重地,朕熟于其险易。自即日起——”
他抬起头,眸光灼灼,字字如金石:
“朕,御驾亲征!”
轰——
殿内一片哗然!
“御驾亲征?!”
“陛下万万不可!”
“自古帝王亲征,十无一全!此举太过凶险!”
群臣脸色骇然,声音震动殿宇,几乎要掀翻屋顶!
“陛下,您乃天下之主,岂可轻蹈锋芒?”
“若万一有失,宗庙何以为计?百姓何以为安?”
“臣等死罪!请陛下收回成命!”
声音一波高过一波,几乎要将整个金銮殿淹没。
……
许居正更是面色惨白,疾步出班,双膝重重叩地,泪声俱下:
“陛下,万不可行此险策!自古凡帝亲征,动辄万乘,举国震荡!若有不测,天下必乱,臣等罪无可赦!”
霍纲、魏瑞紧随其后,亦是声声恳请,语带悲切。
“陛下,国不可一日无君!此事绝不可为!”
顷刻之间,殿内百官齐齐伏地,山呼万岁,恳请天子收回成命。
那呼声震耳欲聋,几乎要将殿顶掀翻。
……
御阶之上,萧宁负手而立,衣袍猎猎,神情沉静如铁。
他的目光,越过一张张满是惊惶与惧意的面孔,落在那远方的殿门之外,仿佛穿越九重宫阙,望向千里之外的北疆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,却有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:
“朕已决意,不必再劝。”
“此战,非胜不可。”
“若北境失守,敌骑犯阙,宗庙社稷将焉附?!”
“朕非不知其险。”
“但天下人皆可死,朕不可退!”
最后一句,犹如惊雷滚落,震得群臣心神俱裂,一时间,无人再敢出声,只余下殿内厚重的回响。
那一刻,所有人都明白:
这位年轻的天子,已不只是坐在御座上的少年,而是……真正的帝王。
——哪怕以身犯险,也要守护这片山河!
殿内,百官伏地,泪声交织,却再无人敢违逆圣意。
只因他们从那目光中,看到了比铁更坚的决心。
这一刻,大尧的命运,已随他一人,踏上无回之路!
金銮殿外,晨光渐明,殿门巍峨,琉璃瓦上映照出一抹刺目的辉光。
百官缓缓鱼贯而出,长长的御道上,衣袍翻卷,步履或急或缓,却无人能掩面上的震动。
方才那一幕,犹在眼前——
天子一言,定天下之策。
御驾亲征,震彻朝堂!
“圣上……竟要亲征……”
有人低声呢喃,仿佛仍在确认,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。
“此举,实在……”
一名中年给事中收住话头,眼角余光扫过身侧人群,见无人应声,才压低声音继续道:
“实在太过冒险!”
“冒险?”
旁边一位翰林不以为然,目光中带着狂热:“国有大敌当前,圣上御驾亲征,此乃雄略之举!若能大破大疆,必名垂青史,百世称颂!”
此言一出,立刻有人点头附和:
“是啊,五王之乱,圣上力挽狂澜,今又誓师北伐,胸襟何等恢宏!”
然而,也有人冷笑一声,压得极低:
“恢宏?哼,若一旦有失,你们所谓的恢宏,能救宗庙乎?能救天下乎?”
此语如暗针,刺在几人心口,一时间,无人再敢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