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山海,将整个涿溪吞没在阴影之下。
他猛然转身,声音嘶哑:“抵抗?抵抗个屁!投降!快,快举白旗投降!”
话音一出,副将愣住了,可很快,看到城下滚滚铁流,心头的血气也瞬间熄灭。
“对,对!投降!”
没过片刻,城头之上,白旗高高举起。
叛军尚未发动攻城,便见城门缓缓开启。孙全率众跪伏城下,高声呼喊:“我等愿降!求中山王开恩!”
萧业端坐于高台之上,冷冷俯瞰。嘴角泛起一抹冷笑。
“降者,留之。”
他一抬手,大军潮水般涌入涿溪城。没有血腥的杀戮,城中百姓虽心惧,却不敢多言,只是瑟瑟躲避,目送叛军铁甲呼啸而过。
就这样,涿溪城在叛军未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,拱手而降。
——
短短三日,叛军连破两城。
清河城稍有抵抗,顷刻陷落;涿溪城干脆不战,直接开门投降。
一路南下,十三万大军势如破竹,城池接连崩溃。消息如疾风骤雨般,传入洛陵。
城中百姓惶恐不安,市井之中尽是流言:“清河已陷,涿溪开门!十三万大军压境,洛陵能守得住吗?”
而在许府议事厅,许居正等人面色沉重,静默无言。那股压迫,已如风暴临门,令人透不过气来。
洛陵城头,风声猎猎,鼓角未鸣。
可所有人心底都清楚——叛军的铁流,正一寸寸逼近。
洛陵危机,已在眼前。
……
叛军行进的消息,未过数日,便如烈火燎原般,传入洛陵。
洛陵城中,晨钟方落,鼓声犹在回荡。衙署中,传报之卒满身尘土,面色慌张,闯入议事厅,声嘶力竭:
“报——!中山王举兵!兵锋已出中山界!大军十余万,浩浩荡荡,直逼洛陵!”
这一声炸响,犹如霹雳劈在堂中。
许居正手中茶盏一颤,瓷声轻碎,茶水溅落案上,却无人敢出声。
霍纲猛然起身,眉目间寒光逼人,声音沉如雷:“十余万?!”
“是!”传报军士双膝一跪,满身尘灰,声音颤抖。
“所探确切,兵马多达十三万之数!”
厅堂霎时鸦雀无声。
众臣面面相觑,神色或惊惧,或难以置信。魏瑞的唇角抽动,似要言语,却终究只是低低吐出一声叹息:
“十三万……这不是小股叛乱,这是要倾国而来啊!”
郭仪眉宇紧蹙,长袖轻拂,目光冷沉:“果然不出所料,中山王多年蛰伏,今日一动,便是雷霆之势。”
许居正双眉深锁,心口仿佛被巨石压住,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“十三万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手指死死扣在案上,指节泛白。
洛陵城内守军虽经调补,城防也依庄奎之计改作“内紧外松”,但纵然如此,明里不过五万余兵,暗藏可调动的,也不过七万。与对方十三万硬碰硬,胜负立见。
而更让人心头沉重的是——这十三万,并非空号,而是真真切切的铁甲洪流,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南下!
“中山王此举,必是早有谋划!”霍纲厉声道,眸色如刃,“十三万大军岂是一朝一夕能聚?他这是蓄谋已久!”
魏瑞冷笑一声,掩不住心中慌乱:“许公,先前庄奎所言‘内紧外松’,虽能惑敌,但……如今敌军压境,真能惑得住吗?”
他目光闪烁,低声又道:“倘若被识破,洛陵……只怕危矣!”
一时之间,群臣心弦俱紧。
许居正长叹,面色沉如死灰,却仍强自镇定。他缓缓抬起手,按下案几,沉声道:
“静。”
厅堂渐渐归于肃寂,只余外头风声猎猎,仿佛战鼓未起先已惊心。
许居正环视一圈,沉声开口:
“陛下北征,京畿空虚,这是不争之实。庄奎所言内紧外松,意在惑敌,果然使中山王未能探得虚实,才有今日仓促举兵。此,乃我等之机。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