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铿锵,杀伐之气在空中回荡,令堂内烛火都似微微跳动。
……
王擎重心口狂跳,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他一生仕途,纵横朝纲,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走到谋逆的道路。
可此刻,他已无退路。
圣上弃之如敝屣,昔日同僚避之如蛇蝎。
他若不拼,便只能在沉寂中老死,甚至祸及满门。
而眼下,机会就在眼前!
“王爷……”
他喉咙滚动,声音嘶哑,
“好……好!臣……愿随王爷一搏!”
他的目光中,已不再有迟疑,而是燃烧起疯狂的光。
——此路虽险,却是唯一的生路!
……
萧业看着他,嘴角缓缓勾起,眼神冷漠而锋锐。
“很好。”
他声音低沉,却带着无形的掌控感。
“既然如此,就按我所言。京城有你,京外有我……你我携手,足以撼动这位年少天子!”
他忽然冷笑一声,语气森寒:
“圣上啊圣上,你不是要开格物监么?你不是要折腾天下么?等到北疆烽烟四起,朝堂动荡,看你如何支撑!”
“到时候,天子的位置……未必还是你的了!”
……
堂内气氛陡然凝重。
烛火摇曳,似在随风战栗。
王擎重屏住呼吸,心中震荡不已。
他已然明白——
自己,已经踏入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道路。
翌日。
晨钟三响。
晨曦方才透过宫阙高窗,金銮殿内已是灯火辉煌。群臣依例肃立,衣冠整饬,等待那位年轻天子的临朝。
与往日不同,今日殿中气息似乎更为凝重,空气中仿佛隐隐压着一股难言的躁动。
太监尖声唱报:“圣驾到——”
群臣齐齐俯首,口呼万岁。
萧宁步履稳健地登上御阶,神色沉静,衣袍曳地而行,未有丝毫慌乱。只是坐定片刻,他微微抬手,沉声道:
“有事启奏。”
话音未落,殿外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名持节的内侍疾步而入,双手捧着一封封缄的军报,声音带着尚未掩去的颤抖:
“启奏陛下,北境军报——大疆铁骑骤然南下,一路势如破竹,连下两州!边军节节败退,急请援兵!”
话音落下,殿内瞬间寂静,旋即炸开!
“什么?!”
“大疆入侵?!”
“竟已破两州?!”
群臣们的低呼与惊叹接连响起,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,激起层层涟漪。
“胡虏竟敢大举南犯!”
“边军怎会如此不堪?”
“破两州?这才几日光景!”
殿内哗然一片。
……
许居正脸色霎时惨白,急步出班,长揖及地,声音沉重:
“陛下,大疆之兵骁勇善战,然自太祖开国以来,北境设重兵防守,历代皆能御敌于外。今日竟破两州,恐非寻常小股试探,而是倾国之战!臣请陛下速召群臣,共商调兵之策!”
他声音铿锵,带着焦灼之意。
霍纲亦随之出列,拱手大声道:
“臣以为,军情危急,北境若再失守,敌骑长驱直下,直逼京畿!此事不可缓!请陛下立刻下旨,调京师禁军与诸路劲旅驰援北境!”
声音尚未落下,另一侧却有人冷哼出声。
“霍公言之过急!”
说话的是御史中丞郭仪,他眉头紧锁,语带怀疑。
“边军素来报功不报过,今忽然言敌势如破竹,连失两州,未免过于夸张!此等军报,未必尽信。”
“若仓促调动京师重兵,岂非动摇根本?臣以为,当再派人核实,以免误判军情!”
他话音一起,顿时有人附和。
“郭公所言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