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象。”
魏瑞面无表情:“未听闻。”
许居正也轻声道:“太静了。”
“一个新上殿之人,不惊、不惧、不露锋芒。”
“似有藏之意。”
“可若只是个寒门文士,为何……如此沉稳?”
他看着李安石那副温顺平和的样子,心中疑云更重。
这不是寻常文人登朝之态。
这是……早已准备好的步伐与姿态。
可又不像早有权柄在手之人。
越是不显,越叫人心惊。
另一列中,一位年轻监察御史忽道:“也可能是,陛下实在无人可用了。”
“才仓促间……捡了个可以驯服的人。”
这话一出,旁人都未接话,却都有几分默然。
不敢说,却不得不想。
——陛下这是疯了不成?
——朝政空虚便罢,还要以这种名不见经传之人居六部之首?
——真是没选择了吗?
——还是说,干脆不想再顾及名器与规制了?
就在众人心念翻涌之间,李安石却始终站在原地。
既不多言,也不张扬。
他只是静静等着,像一个候命听训的寻常下臣。
面无异色,目光清正,身姿不动。
仿佛——早已知晓今日之位。
又仿佛,对这金銮之重,毫无畏惧。
许久之后,天子萧宁终于缓缓启唇。
他微微一笑,淡淡道:
“朕知,诸卿对李安石,有所疑。”
“他其貌不扬,未显于前朝,名不见旧卷。”
“诸卿心有忧虑,朕并不怪。”
殿中微动,众臣悄然正身。
萧宁语气一转,却更显镇定:
“只是,吏部尚书之职,不在名望,而在识人;不在外貌,而在胆略;不在门第,而在德才。”
“李安石,有学识,有政见,有胆识,朕愿以此位,试其才。”
“若其不堪,朕自有处断。”
“若其可为,则诸卿当知——大尧用人,不拘一格。”
他话音未落,已微扬下颌:
“宣李安石,上阶。”
众臣愣然。
而李安石,神情未变,恭然应命:
“臣——领旨。”
他拾阶而上,步伐不急不缓,稳如山林微风。
一个无名之人。
一个看似平凡之人。
一个不合旧规之人。
此刻,走上了那座代表朝廷权枢之位的高阶。
而朝堂之上,疑云未散。
众臣望着他的背影,心中浮起无数念头。
有不屑,有质疑,有不安。
但也有少数人,目光微凝,心生奇异念头。
“也许……”魏瑞凝视那背影,低声喃喃,“这才是陛下要的。”
许居正未语,眸光深远。
霍纲拢袖,暗暗咬牙:“愿他当得起这一步。”
金銮殿上,气氛陡然紧绷。
李安石立于阶前,身形瘦削,姿态沉静。
他不过三十上下年纪,身着一袭洗练青袍,衣襟系得端正,既无文臣常见的华饰蟒补,也无诸公常有的冠玉缨络,整个人就像是从某个偏僻学馆里被拉出来的儒生。
他站在那里,不慌不忙,不卑不亢,拱手而立,目光坦然。
可也正是这份“太过寻常”的模样,使得群臣的疑虑愈发浓烈。
吏部尚书,是何等之位?
六部之首,位居政务枢纽,统领天下文官、主持考功政绩、督察任免迁转,可谓牵一发而动全局。
而今,这个素未谋面、名不见经传之人,竟被提名为吏部尚书?
一时间,金銮殿内鸦雀无声,却早已波涛暗涌。
霍纲首先出列,拱手一揖,声音低沉却不失恭敬:
“陛下,吏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