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我从不是筹码。”
冯忠躬身:“那王爷您的意思是?”
萧业眸光沉静,缓缓站起身来,披风微扬,宛如夜色中的狼王苏醒。
“他想见我,那就见见吧。”
“也该试试,他葫芦里,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。”
“正好,我们也缺少一杆枪,不是么?”
夜雨初歇,清晨薄雾未散,中山王府被一层淡青色的雾霭笼罩着。
石兽卧伏,黛瓦含霜,院内松柏挺立,露珠垂挂,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,在这阴郁天光下更显清寂而肃杀。
偏厅之中,炉火微旺,红铜香炉内焚着沉香,袅袅烟气萦绕于梁柱之间。
案几之上,摆着几封折信,一封未拆,其上朱漆封印赫然,正是晋王萧晋的亲笔信。
冯忠伫立厅下,眉宇之间,写满了讶异。
“王爷,晋王真的……约您见面?”
中山王萧业负手而立,眸子落在那封信上,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“呵……还真如我所料。”
他缓缓坐下,捻起书刀,轻轻一撬,那封信便“啪”一声裂开了口子,朱红封蜡折落案间。
信纸摊开,字迹挺拔,墨色犹新。
“贤弟安然,甚慰。近日纷扰颇多,皆因外人播弄是非,兄长忧心不已。愿与贤弟一叙,去除误会,复我兄弟之谊。三日后,晋中龙门酒楼,盼不见不散。”
信末,款署:“兄晋王萧晋亲笔。”
中山王看完,眸中寒光微闪,缓缓将信放回案上,道:
“冯忠,回信吧,就说……本王定当如约赴会。”
冯忠神情一震,“王爷当真要去?那晋王如今落败于前,急欲翻盘,怕不是在打什么别的主意!”
“当然是别的主意。”中山王淡淡道,“但他若不邀我赴宴,反倒不正常了。”
冯忠点头,立刻唤人取笔墨回信。
三日转瞬即至。
龙门酒楼,地处晋州与中山交界,位于一条南北官道的驿站要隘之旁。
酒楼建于崖畔,前临溪水,后倚青山,亭台楼阁依山而建,颇有几分水墨意趣。
今夜雨停,残云犹布天际,雾气浮动,龙门酒楼在朦胧中若隐若现,仿佛是天将降临的权贵所居之地。
楼外檐下,数盏红灯摇曳,火光如豆,酒香扑鼻。门前长阶早已清扫干净,两旁悬挂金边锦旗,其上书“大尧五王会晤”六字,赫然昭告天下。
酒楼小厮整队候在门边,衣冠整洁,神情紧张而兴奋。
“来了来了!”忽地,一名小厮惊呼一声,整个龙门酒楼顿时鸦雀无声。
远处官道之上,一队身披青甲的骑士缓缓而来,旌旗猎猎,为首一骑,紫金冠束发,青缎披风随风翻舞,正是晋王——萧晋!
他身姿挺拔,面无喜怒,神情冷峻如铁。纵马而至龙门酒楼门前,缰绳一收,战马嘶鸣,前蹄腾起,一众小厮噤若寒蝉,跪倒在地。
“恭迎晋王殿下——!”
“无须多礼。”萧晋微微颔首,翻身下马。
风吹过他衣袂,他缓步登上龙门酒楼的石阶,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风雨压城之势。
随行的心腹信服低声在他耳边道:“殿下,中山王还未到。”
“哼,他会来的。”萧晋冷笑,“若不来,那就真成了我单方面的叙旧了。”
他站定于酒楼门前,抬头望了眼高悬的匾额——
“龙门”二字遒劲浑厚,如龙腾云。
这正是他特意挑选的地点。
龙门者,鲤鱼跃之,腾云九霄。
他要让中山王知道,这场会晤,不是兄弟团聚,而是鱼跃龙门之选!
今日之后,要么携手共谋天下,要么……鱼死网破!
晋王刚刚踏上第二层,目光便一扫而尽,仿佛已将屋内布置尽收眼底。
他负手而立,眸光深沉。
“诸位,随本王候客。”
就在此时——
楼梯下,又是一阵稳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