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是笑话。”
“但若有你们四家为柱,大尧旧朝清流已灭,五王之乱正起。”
“这一局——真的不能走通?”
厅中死寂!
四人彻底说不出话来。
之前那份轻蔑,早已烟消云散。
萧业所呈之物,不是空口说白话的梦想,而是已成型的布局!
那一个个看似无害的田契、商契。
那一页页沾着汗水的边镇粮文、转兵之令。
这哪里是废物?
这是一头深藏山林,蛰伏十年的——
真龙!
四位家主面面相觑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李自烈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嘶哑:
“你这些……都是……你一个人,做下的?”
萧业淡然点头。
那高位之上,萧业,终于缓缓起身。
他并未怒目,不曾拍案。
而是将一只掌,轻轻按在身前漆案之上,慢慢地,从座椅中站起。
光落在他玄色王袍之上,金线蟒纹似流动的雷光,一寸寸勾勒出那副挺拔如戟的身姿。
他背负双手,目光扫过王世衡等四人,淡淡道:
“你们不信我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他语气不急,甚至带着几分淡然与理所当然。
“我知道,在你们眼里,我萧业是个不学无术之辈,是个终日斗鸟赏猫、品茶观花的世家公子。”
“是个旁系出身、靠恩典得封的闲散王爷。”
“是个无兵无权、无根无基的笑柄。”
他微微一笑,语气忽而收紧,如利刃抽鞘:
“可正因为如此——我才活到了今日。”
“十年之前,先皇驾崩,诸王夺嫡,血流三殿,我却能安然活下。”
“七年前,宗室清洗,三亲五旁诸王皆废,我却还能保着一块王爵,坐拥中山。”
“你们以为,这凭的是运气?”
他眼神一凛,声音沉沉:
“不,是我藏得够深,忍得够久。”
“十年,十年啊!”他一字一句地说道,语气忽然加重,“我藏锋,敛势,饮酒作乐,宴宾观鹰。”
“我在王府后园,一砖一瓦地修了十年,修出了一座护命的浮岛!”
“十年来,我亲手布下的商脉,贯穿南疆五郡!”
“十年来,我结交的清流、游侠、寒门、失势贵族、流亡官吏、走卒异士,遍布神川各地!”
“十年来,我设馆收徒,设庄养兵,兴学施粮,暗种私兵——皆在你们眼皮底下!却从未有人真正看我一眼!”
他声音并不高,可字字清晰!
随着他话语落下,那些讥讽、怀疑的目光,全都开始动摇!
“你们说我不能登顶中原?”
“我问你们!”他目光一转,盯着王世衡,“先皇若活,朝廷若稳,我萧业怎敢妄动?可如今呢?”
“陛下重伤,未醒。”
“洛陵风雨欲来,三王野心毕露!”
“大尧十州,乱象频仍。”
“朝廷再无中流砥柱,江山已成破舟!”
他一字一句,斩钉截铁:
“若此时不登顶,还待何时?”
他一步踏前,身影高立如松!
“你们四家皆是中山望族,兵甲之资,财力之厚,皆居列郡之首。”
“但你们的命运,却始终被人压制,被七大家族那群在朝中央享尽天命的老狐狸踩在脚下!”
“你们敢说,不曾想过更进一步?”
萧业目光如炬:
“我敢!”
“因为我知道,那些高高在上的家族,他们的春秋,已经走到了终章!”
“而我们——”
“将是下一个纪元的开篇者!”
他猛然抬手,指向庭中高悬的大尧地图,声音如金戈震耳!
“我要登顶中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