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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能!!”
长孙川身躯摇晃,猛地跪倒在地!
眼泪夺眶而出!
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哭着说,还是心里在喊:
“你还没来得及听我说!”
“我还没说啊——!!”
“我喜欢你!!”
她低头,额头撞在盔甲上。
一声闷响。
她却感觉不到疼。
她心里的痛,已经让她麻木!
她眉目紧蹙,眼圈泛红,双拳死死握住,指甲几乎刺破掌心。
她不是因为惊骇、不是因为惶恐。
她是怕——怕那一道光之后,再也看不见他了。
“他……真的要死了吗?”
她轻声问,像是问别人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没有人回答。
风声太烈,剑鸣如雷,根本听不见人声。
而她的声音,也被自己喉头的哽咽扼住,微微发颤。
从小到大,她都不曾害怕过剑,不曾害怕过生死。
可这一次,她怕了。
不是为自己。
是为那个站在剑台上的男人——萧宁。
“他怎么能死?”
她脑中一片混乱,呼吸像是被割断了一般:
“他若死了,这皇朝怎么办?”
“这天下怎么办?”
“我……又该怎么办?”
她偷偷看了一眼元无忌和王案游。
他们都没察觉,她眼中早已含泪。
从军数载,她始终以“将军”自持,从未在人前袒露过任何女儿之情。
哪怕面对萧宁,她也只是以“同窗”、“战友”的身份,陪在他左右。
她不敢表白。
不敢越界。
因为卫清挽在那里。
那个温婉、知性、配得上萧宁的皇后。
“所以,我只能藏着。”
“藏在盔甲里。”
“藏在眼神后。”
“藏在每一次随行,每一次出征,每一次不说出口的心事里。”
可现在呢?
她还没说出口。
他却要死了。
她再也说不出了!
“你不能死啊……”
她终于开口,轻声呢喃。
风吹乱了她的发丝,遮住了她眼角的泪痕。
她却像没有感觉,仍旧死死望着剑台那被白芒吞噬的身影。
那一刻,她忽然觉得。
自己不是将军。
不是香山七子之一。
不是天下第一商才。
她只是——一个快要失去爱人的女子。
元无忌一拳砸在地上!
“你怎么敢去死!”
“你把我们都留下了,让我们……去面对这个没有你的天下?!”
“你凭什么就死了?!”
王案游痛哭出声:
“你说过的!”
“你说你不会死的!”
“你说你还要让我们陪你老死宫阙!”
“你骗我们!!!”
风声呼啸。
血气翻滚。
剑光仍未散去。
三人跪地。
像三个失去主君、失去兄长、失去灵魂的兵。
他们不是禁军。
他们不是大尧重臣。
他们只是——
三个,眼睁睁看着挚友去死,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男人!
长孙川伏在地上,脸埋进甲胄之间。
她喃喃一句:
“他若死了。”
“我此生不嫁。”
“只着甲,杀到老。”
元无忌道:
“他若死。”
“我一生不再入殿,只镇边荒。”
王案游低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