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言,句句出于爱护,李穆感激,没齿难忘。
只是将军你也知道,我生性戆陋,心中有了执念,若不试上一试,便不甘心。
多谢将军,末将告辞了!”
杨宣知他还是没有打消念头,无奈,长叹了一口气:“罢了罢了,你既如此求我了,我又怎能视而不见?只是你要知晓,高公或是不会计较你的唐突,亦肯替你隐瞒。
世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你求亲被拒也就罢了,日后难免也会被人知晓,落人耻笑。
况且司徒那里,恐怕也会疑心你攀附高公,怕有所不快……”
李穆微微一笑:“将军所虑,不无道理。
故烦请将军,可先将此事告知司徒。
倘若司徒亦以为不妥,我便打消此念,再不提及半句。
如何?”
杨宣苦口婆心,苦劝良久,终于听他被自己劝得有所松动,松下了一口气,忙道:“甚好!
那我先禀司徒。
若是不成,你切莫再执着此念!”
李穆向他深深一揖:“多谢将军!
李穆在此静候将军回讯!”
“回去!
命李穆自己出面,予以否认。”
高峤道。
高七迟疑了下:“他若是不愿……”
“由不得他了。”
高峤冷冷地道,一边说着,掉转了马头,正要催马离去,忽听身后,随风传来一道熟悉的笑声。
“景深!
你来正好!
愚兄正想寻你……”
高峤循声回望,见辕门里出来了几人,当先之人,可不就是许泌?其后随着杨宣等人,无不面带笑容,朝着自己,快步而来。
高峤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蹙了一蹙,迟疑了下,翻身下了马背。
“景深,愚兄方才偶来兵营,不料恰好听到了个天大的好消息。
道李穆求亲,景深以当日许诺之言,慷慨应允,答应将爱女下嫁于他?果然是一诺千金,愚兄感佩万分。
军中那些将士听闻,更是群情激涌。
李穆此求,目下虽是唐突,但我料他非凡俗之辈,日后必是大有作为。
景深得此佳婿,可喜可贺!”
许泌说完大笑。
笑谈声中,引来了附近不少的兵卒。
士兵们慢慢地围了过来,望着高峤,皆面带喜色。
杨宣压下心中万千疑虑,迟疑了下,上前向高峤见礼,面上露出笑容:“末将代李穆,多谢相公……”
高峤未等他说完,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的话。
他抬目,缓缓环顾了一圈四周,抬高了声音:“此为不实之言,其中想必有些误会。
更不知何人从中推波助澜,以致于讹传至此地步!”
他说完,转向杨宣。
“杨将军,烦你将我之言,代为转达部下,希周知。
李穆我极为赏识,但嫁女之说,实属无中生有,绝无此事。”
杨宣一呆。
周围士卒,面上笑容渐渐消失,相互间议论着,起了一阵低低的嗡嗡之声。
李穆在这些普通士卒的眼中,极有威望。
今早,听到这个不知道哪里开始传出的消息之时,这些人无不为之感到兴奋,在心底里,甚至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之感。
士庶分隔森严,地位尊卑,一目了然。
而李穆却破了坚冰。
他做到了他们这些人从前连做梦都不曾想象过的事情。
所以他们才会对这个消息加倍感到兴奋,不过半天,便传得整个军营都知道了。
“司徒,我另有事,先行告退!”
高峤不再多说,翻身上马,纵马而去。
许泌望着高峤离去的背影,眯了眯眼,唇边的那抹笑容,愈发显得意味深长。
……
高峤离开军营,又即刻入城赶往家中。
多年以来,建康城中的民众,已极少能在街上看到当朝高官以马代步。
那些士族,出入无不坐着牛车,以为风度,骑马则被视为下等武夫的行径。
忽见相公骑马从城门入内,哪个不认得他?不禁惊诧,纷纷停下观看。
高峤心急火燎,恨不得立刻插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