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没错,偌大的杨府抬眼望去所见之处,几乎尽是尸体。
鹅卵石路面上,花圃中,凉亭内,打开门的房间里,歪歪扭扭,横七竖八,有家丁,有婢子。
有的伤口在脖子上,被人一刀封喉;有人伤口在头上,脑袋上是清晰的斧头劈开的痕迹;也有人的伤口在胸口,利刃贯穿心脏。虽然尸体很多,但现场并无打斗痕迹,再看尸体上的伤口,明显也不是自杀。更诡异的是,在死者脸上甚至也看不出多少痛苦扭曲的表情,应是杨国臣在杨府的晚食中加入超大量的蒙汗药,放倒所有人,然后亲自提着刀,提着斧头,收割一条又一条命。
倒是没什么好害怕的,毕竟宋言经历过比这凄惨,惊悚百倍,千倍的场景。
顺着石子路,继续往前走,大体都是同样的场景。
在到了后院之后,便能瞧见人工湖上的凉亭之中,柱子的后面,露出人影的一角。
宋言笑笑,抬脚便往那边走去,洛天衣紧随其后。
人工湖上面是木质的廊道。
几个衣着华美的贵妇人,漂浮在水面上,偶尔会有锦鲤浮出水面,在尸体上啄一口,便又甩着尾巴迅速下沉,漾起一圈圈涟漪。
看衣着打扮,这些女人多半应该就是杨国臣的妻妾了。
木质的廊道有些年头,脚掌踩上去便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。
听到声音,杨国臣便转身看来,他的脸上并无太多悲伤,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些笑意,虽无官职在身却身穿红色官袍,整个人打理的干净又体面。
“侯爷终于来了,老夫可是在这里等了一上午。”杨国臣笑呵呵的招呼着,言语间完全没有半分火气。
“倒是本侯的不是了,昨日忙活了太长时间,今日一个不小心便睡过了头,杨尚书应该不会怪罪吧。”宋言也笑笑,回应道,既然杨国臣穿上官服,宋言也不介意给他一点颜面。
若不是知晓宋言和杨家的恩怨,若不是四周还有数不清的尸体,若不是宋言昨日才杀了杨和同,洛天衣甚至要以为眼前这两位是相交多年的老友。
再往前走去,这才瞧见就在凉亭中还摆放着一个火炉,炉子上是一个水壶,能嗅到浓郁的茶香,杨国臣正在烹茶,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:“随便坐。”
在宋言坐下之后,杨国臣并未着急说些什么,而是先给自己和宋言斟了一杯茶水,黑黝黝的茶汤看起来就和药汁差不多,宋言便皱起了眉头。
“怎地?冠军侯莫非是怕我下毒不成?”杨国臣哂然一笑:“放心,成王败寇,我杨国臣倒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,既然送上请帖邀请侯爷入府,那老夫就绝不会做出下毒这种事情,平白辱没杨家的体面。”
说着,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,一饮而尽。
宋言则是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:“杨尚书误会了,倒不是担心你下毒,毕竟当年被杨妙清下毒太多次,什么毒药什么味道,大概都是能辨的出来,纯粹只是不习惯这种茶汤,苦涩,辛辣,总感觉像是在喝药。”
杨国臣便哈哈大笑起来:“倒是老夫的失误,却是忘了准备那些炒制的茶叶了,许是年纪大了,老夫还是更喜欢这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