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次元时空,2o26年盛夏的成都,热浪裹着沥青的焦味扑在脸上。
二环路在烈日下蒸腾,路面泛着液态般的光晕,整座城市像被架在火上慢慢熬煮。
车流如暗红的血,在灼热中缓慢穿行;蝉鸣碎成尖锐的金属细屑,扎进每道耳膜——这喧嚣不是城市的脉搏,是更深层存在的"
胎心监护"
,蝉鸣频率与都江堰镇龙钉的振动完全同步,正为地底之物源源不断输送能量。
而地底三十米深处,是另一个窒息的世界。
坑道里闷得像扣紧的铁锅,液压钻头的轰鸣震得岩壁簌簌落灰,火星溅进积水时,"
滋啦"
一声腾起的白烟里,混着机油与湿土的腥气。
鱼秋允抹了把额角的汗,汗珠砸在工装裤上洇开深色印子,裤袋里那半块从爷爷鱼昊轩遗物中找到的青铜碎片,正烫得像揣了块烧红的炭。
"
搞什么鬼!
"
钻头突然卡死,机身剧烈震颤,鱼秋允骂着扶住岩壁凑近,手电筒的光刺破黑暗的瞬间,他的呼吸骤然停住。
岩层深处,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青铜圆盘。
幽绿的包浆泛着冷光,螺旋纹路像被冻结的星轨,层层绕着中央那枚透明的水晶棱柱——这绝不是古墓里的冥器,鱼秋允盯着它,突然想起爷爷笔记本里的话:"
成都不是城市,是宇宙的子宫。
镇龙钉是脐带,青铜盘是胎盘,每一次地震都是子宫的阵痛——它在孕育新宇宙,代价是吞噬旧宇宙的意识。
这……这是啥?"
蔡东荆的声音颤,手里的扳手"
当啷"
掉进水洼。
他刚要伸手去碰,水晶棱柱突然射出一道蓝光,精准照在他的安全帽上,帽檐内侧瞬间烙下一道螺旋印记,那纹路竟与汶川地震时监测到的地脉波动完全一致。
没人注意到,水晶棱柱的光晕正悄然上升,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一幅全息影像:青瓦白墙的"
镜湖镇"
浸在乳白色晨雾里,镇东"
拾星小院"
的老槐树枝桠垂着露珠,树下两个男孩的身影被定格——一个眉眼透着倔强,被李姓夫妇牵着手往院外走时,三次回头望向院内,声音嘶哑地喊:"
妹妹,你也跟我走吧?"
——这是年幼的李青权,那时心里装的还是守护,没人知道这份执念终将被野心扭曲。
另一个蹲在槐树根旁,指尖捏着棉线给受伤的麻雀包扎,轻声呢喃:"
黛儿救了你,你一定要活下去。
"
穿素袍的人走过去,指腹轻轻抚过他的顶说:"
你以后就叫鱼昊轩。
"
——男孩抬头时,眼底的星光清澈得能映出老槐树的影子,他还不知道,自己将为"
守墓"
这两个字,在时光里轮回三千年。
"
咔嚓。
"
全息影像突然碎成细小的光点,像被风吹散的萤火,慢慢没入潮湿的空气里。
当晚,都江堰边的风终于带了点凉意。
杨黛儿的出租屋在二楼,窗户正对着岷江支流。
她坐在书桌前,指尖反复摩挲着腕间的青铜镯——这是外婆临终前给她的,镯子上的纹路和电脑屏幕里2o19年三星堆考古队照片中的青铜神树模型,一模一样。
屏幕里的神树模型落满了灰,可每当杨黛儿的指尖划过镯子,模型的枝桠就会轻轻颤动,像在回应某种召唤。
江风从窗外吹进来,掀动桌角的笔记本,纸页哗啦作响的瞬间,杨黛儿的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锐痛。
她伏在桌上,额头顶着微凉的桌面,意识里浮出一个模糊的身影:穿素袍的姑娘站在青铜神树的顶端,裙摆被风掀得翻飞,手里的刻刀映着景泰蓝般的天空,声音轻得像水底的浮音对杨黛儿说:"
别碰……青铜盘……"
杨黛儿猛地抬头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窗外,都江堰宝瓶口的水流里,竟有细碎的青铜光点像小鱼一样,顺着水流逆流奔向二环路的方向。
她再摸腕间的镯子,已经烫得快要灼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