愁的是钱越多,越容易惹人眼红,一个不小心,就可能招来祸事。
她深吸一口气,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:稳住,不能急,得一步一步来。
晚上,苏家三个媳妇围在灶台前,用野菜掺面烙了饼。
野菜是今早去后山采的荠菜和马齿苋。
又拿野菜炖了豆腐汤,汤色乳白,飘着几片绿叶,闻着倒是挺香。
苏眠眠坐在矮凳上,扒拉着碗里的饭。
筷子挑起一团掺着菜叶的面糊,又夹了半块豆腐。
她心里直嘀咕:再这么吃下去,我怕是要变成一棵青菜了。
顿顿都是野菜,顶多加点粗粮,偶尔见点油星就当是打牙祭。
这日子要是放在她前世,想都不敢想。
可现在却得硬着头皮咽下去。
毕竟一家人都是这么过的,她也不能搞特殊。
吃完饭后。
锅碗洗尽,灶火熄灭,屋外的天色早已黑透。
苏老太让全家人都留下,谁也不准先走,语气少见地严肃。
一家老小乖乖地围着那张磨得亮的木桌坐下。
屋里也安静下来,只有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。
她先是静静看了大家一圈。
每个人都被她看得心头一紧,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宣布。
“今天下午乡亲们上门买豆腐的事,大伙儿都看到了吧?”
众人齐齐点头。
谁都知道那场面有多热闹,连隔壁村的都跑来打听。
“眼下啊,你们四弟的先生说了,今年能去考秋闱,错过就得再等三年。
时间紧得很。”
苏老太语气沉沉,每个字都像压在人心头的一块石头。
秋闱是大事,一旦中了举人,苏家便能翻身,四郎就是全族的指望。
她又看了看苏老爹,目光复杂。
“我的意思是,这豆腐买卖可以当个长久营生,咱们得好好合计个法子。”
苏老二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,低头沉思了一会儿。
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肩膀上,映出他眉头微微皱起的样子。
他抬起头,看向坐在门槛上的父亲,语气诚恳。
“爹,要是家里真要做豆腐,我明天就带着河哥儿多做几个模具和木桶。
咱们现在啥家伙都没有,等真做起来了,人手不够、器具不全,那可就耽误事了。
早做准备,省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,不够用。”
苏老头听了,缓缓点了点头,胡子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站在墙边的苏老大,眼神里带着几分征询的意思。
“爹,您也知道,我这人向来拿不出什么主意。”
苏老大站在那儿,挠了挠头,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不好意思。
“田里的活我还算在行,可这开铺子、卖豆腐的事,我真是两眼一抹黑。
要不……要不咱们听听三弟的想法?他读书多,脑子活络,兴许能有个准主意。”
“大哥这话可不对。”
还没等苏老爹开口,苏老三就立刻接上了话茬,语气里带着认真。
“你不是没主意,是你一心扑在田里,日日起早贪黑地忙农活,从春耕到秋收,哪一垄地、哪一穗谷子不是你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?地里的事,你可比谁都清楚,谁还能比你更懂庄稼?咱们家这一年到头吃得饱,全靠你在地里撑着。”
他说完,转过身,面向苏老爹,神情郑重了几分。
“爹,我的意思是,既然要试豆腐生意,不如先小步走。
我建议明天先做十板豆腐,不多不少,正好够挑一担去镇上试试行情。
现在镇上就一家卖豆腐的,咱们摸不清人家的价、也不晓得乡亲们认不认咱们的货。
先探探路,看看卖不卖得动,若有人买,再慢慢加量也不迟。”
一家人围在院子里,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。
吵了小半时辰,最后终于拍板定案。
以后由三位媳妇和小李氏轮流值日。
天不亮就起来泡豆、磨浆、点卤、压板,专门负责清早做豆腐。
苏老太和苏老三则负责外头的营生,天刚亮就挑着担子赶去镇上叫卖。
顺便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