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神医牌……”
姜芷揭开那个白色细瓷盒,一股混合着草药与特殊菌种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。
膏体青黑,质地匀润。
指尖轻蘸,鼻端一嗅。
火候、药性、毒性祛除,都控制得恰到好处。
姜巧巧这个“远程总监”,做得不错。
“名字太招摇,换掉。”姜芷盖上盒盖,声音清淡,“就叫‘青霉膏’。”
“青霉膏?”刘老先是一愣,随即抚掌大赞,“好!好名字!既点了药材本色,又暗含‘驱除霉运,青云直上’的好意头!高!实在是高!”
姜芷:“……”
她只是随口取个名字而已。
这位刘老,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?
王厅长不在意名字,他满脑子都是这东西能带来的经济效益,搓着手试探:“姜顾问,那这生产和销售……”
“按之前说的办。”姜芷言简意赅。
“生产,黑水村负责,我们出技术标准和品控。销售,走供销社系统。”
“利润,红星大队三成技术股。剩下七成,我建议,四成归黑水村集体,三成上缴地方财政。”
几句话,将各方利益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既给了黑水村埋头苦干的动力,又让地方尝到了甜头,还能保证红星大队作为技术源头的核心利益。
“好好好!”王厅长喜上眉梢,这个分配方案堪称完美。
姜芷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收回目光。
“白露坡,人养好了。黑水镇,金子挖到了。”
“现在,说说最难的那个。”
“黄土梁。”
这话一出,会议室里热烈的气氛骤然一沉。
相比前两个村子,黄土梁,才是一块真正的硬骨头,一个扔多少钱都听不见响的无底洞。
刘老走到地图前,看着那个代表“绝地”的红圈,花白的头发下,一张老脸竟透出红光。
“姜顾问,陆团长,各位同志。”
“黄土梁……也活了!”
活了。
简简单单两个字,让在场所有去过那里的人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他们亲眼见过那个地方的死气沉沉,见过那里的人们眼中的麻木与绝望。
“您走后,钱卫东那个愣头青就像换了个人。”刘老的声音微微发颤。
“您那几滴金黄的沙棘油,‘一滴油换两斤白面’,把他,也把整个黄土梁给震醒了!”
“他拿着您给的方案,召集全村,挨家挨户地动员。谁偷懒,他就指着鼻子骂,问他想不想让自己的娃,一辈子啃黄土疙瘩!”
“人心都是肉长的。他带着几个村干部,硬是扛着工具第一个上山,天不亮就去,天黑透了才回。村里人看着他那副拼命的架势,都动容了。”
“慢慢的,上山的人越来越多,从几个,到几十个,最后,全村但凡能动的,都上了山!”
“半个月,只用了半个月,采了几万斤沙棘果!”
“我们按您教的法子榨油,第一批五十斤沙棘油,由省供销社直接出面,以最高价收购!然后王厅长亲自协调,省粮食局特批,从仓里调拨了两千斤精磨白面!”
刘老说到这里,猛地一拍桌子,发出一声巨响!
“当那几辆拉着白面的大卡车开进黄土梁时,全村人都哭了!喜极而泣!”
“钱卫东那个大小伙子,抱着一袋白面,拉着我的手说,黄土梁有救了!对得起姜神医了!”
会议室里一片死寂,只有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泣。
陆向东看着身侧的姜芷,她的神情依旧清冷,可他知道,她的心,绝不平静。
他知道她的医术能救死扶伤,却从没想过,她的“医术”,能以这样一种方式,去拯救一方土地,重塑一方人心。
这是真正的经世济民!
姜芷静静听着,心中确实泛起了波澜。
黄土梁,是她计划中最难,也是最关键的一环。
那里的病根,不是穷,不是懒,是绝望。
一种认为脚下土地已被诅咒,永世不得翻身的绝望。
她要做的,就是用最震撼的方式,击碎这个诅咒。
沙棘油,就是那把锤子。
希望的火种一旦点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