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我只是……别无他法。”
信的末尾,附上了一张画功极其拙劣的火柴人。
小人身上被涂抹着几块丑陋的黑疙瘩,旁边标注着——“苔藓状硬斑”。
姜芷看着那张涂鸦般的图,和信尾那句“别无他法”。
这个战场上的钢铁男人,此刻,正为了他手下的兵,向她发出求救。
她紧握着信纸,内心波涛汹涌。
“小芷,咋了?信上说啥了,你脸色这么难看?”
赵秀娥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,担忧地问。
“是向东出什么事了?”
“不是他,是他的兵。”
姜芷缓缓地将信纸叠好,神情严肃。
西南边境……密林拉练……皮肤苔藓状硬斑……高烧幻觉……
一个个关键词在她脑海中疯狂炸开,与她前世见过的一些禁忌急症重合!
那不是病,更不是毒!
“应该是中了‘瘴苔蛊’!”
“瘴……啥蛊?”
赵秀娥一个字也听不懂,只觉得这两个字透着一股子邪性,让她心底发毛。
“那是要命的病吗?你快写信!写信告诉向东怎么治啊!”她急得催促。
“写信?”
姜芷摇了摇头。
“妈,等信寄到,那十七个年轻的战士,怕是连骨灰都凉透了。”
“这病,凶得很。拖一天,就多死一个人。”
“我必须,亲自去一趟。”
“不行!”
赵秀娥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,热水溅到手上,她却浑然不觉。
“绝对不行!”
“小芷,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?那是边境!天天打仗的地方!报纸上都说了,是会死人的!”
“妈这辈子,就剩下你一个指望了,妈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!绝对不能!”
“妈。”
姜芷坚持。
“我是一个医生。”
“我这一身本事,不是为了在村里耀武扬威,更不是为了换几斤大米白面。”
“是用来救人的。”
“现在,有十七条鲜活的人命,等着我去救。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,是陆向东的兄弟。我如果袖手旁观,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,这辈子,良心都不会安。”
“陆向东……他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为了他的兵,低头来信求我。我不能让他失望,更不能让那十七个家庭失望。”
“妈,你放心。”姜芷的声音柔和下来,“我不是去冲锋陷阵,我是去救人。有部队在,他们会把我保护得比眼珠子还珍贵。”
赵秀娥的防线,在她的话语中一点点崩塌。
她松了力气,眼眶瞬间红了。
“那……那你怎么去?从咱们这儿到西南,坐火车都得坐烂屁股吧?”
姜芷站起身,她早想到办法。
“坐火车,太慢了。”
“有人,会用这个世界上最快的法子,送我过去。”
半小时后。
红星大队部。
公社的陈支书和大队长赵大山,正叼着烟卷,对着一张地图比比划划,研究着“神医路”的最终走向。
姜芷推门而入。
“芷丫头?你怎么来了?快坐快坐!”赵大山乐呵呵地挪开凳子。
姜芷没动,她站得笔直,神情严肃。
“陈叔,大山叔,我需要用一下电话,打一个长途。”
“我要直接打到军区去。”
“有十万火急、人命关天的大事。”
陈支书和赵大山脸上的笑容,瞬间凝固。
两人猛地对视一眼,心头都是狠狠一跳!
能让姜芷亲口说出“人命关天”这四个字的,那绝对是天塌下来的大事!
“用!马上用!”
陈支书亲自把那台手摇电话线路接好,紧张地搓着手站在一边。
姜芷拿起话筒,摇动摇柄,嗡嗡声后,终于接通了总机。
“你好,请帮我转接西南军区。找上次来我们红星大队,处理‘惊蛰图’事件的那位首长。”
“惊蛰图”三个字一出,电话那头的接线员不敢有丝毫怠慢,立刻开始层层上报转接。
等了几分钟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