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的青石县,空气里带着一股湿冷的凉意。天边勉强挤出一丝淡金色的光,却驱不散笼罩在低矮屋檐上的阴霾。
林越拄着一根捡来的粗木棍,一步步挪出了家门。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,但比起昨天,已经能勉强支撑着行走。他用那二两碎银的一小部分,从街角的药铺买了点最便宜的金疮药,涂抹之后,至少不用担心伤口进一步恶化。
身上穿的还是原主那套洗得发白的粗布捕快服,浆洗得有些发硬,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边。他尽量挺直腰板,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,但路过的几个街坊邻居看他的眼神,依旧带着几分同情和惋惜。
“小越这孩子,真是遭罪了……”
“谁让他去惹张县尉呢?那可是吃人的主儿……”
“但愿他这次能学乖点吧,不然这碗饭怕是吃不长了……”
议论声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林越耳朵里。他面无表情,只是脚步更快了些。在前世,他见惯了人情冷暖,这点议论还不足以让他动容。但他也清楚,这些议论背后,是这个世界最现实的生存法则——弱者,注定要被同情,也注定要被欺凌。
捕快队的驻地在县城衙署的东侧,是一个不算大的院落,门口挂着一块掉了漆的木牌,上面写着“捕快房”三个字。院墙是用黄泥夯成的,有些地方已经剥落,露出里面的碎石和稻草。
林越走到门口,就看到两个穿着同样服饰的辅快在门槛上坐着,一边抽着旱烟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见林越来了,两人都抬眼看了看他,眼神里没什么温度,甚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。
这两人林越有印象,都是炼皮初期,平日里跟在刘三屁股后面混,昨天刘三来“敲打”他的时候,这两人就在院外望风。
“哟,这不是林大英雄吗?伤好利索了?”其中一个瘦高个阴阳怪气地说道,嘴角撇着,“我还以为你得躺到明年呢。”
另一个矮胖子嘿嘿笑了两声:“估计是怕丢了差事吧?也是,像他这样没背景没实力的,丢了捕快这份活计,怕是得去喝西北风。”
林越没搭理他们,径直往院子里走。对于这种跳梁小丑,最好的回应就是无视。你越是在意,他们跳得越欢。
瘦高个见林越不理他,脸上有些挂不住,伸手就想去拦:“哎,我说你……”
他的手刚伸到一半,就被林越冷冷地瞥了一眼。那眼神算不上凶狠,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锐利,像是手术刀一样,仿佛能看穿人心。瘦高个莫名地打了个寒颤,伸到一半的手,竟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。
林越没再看他,径直走进了院子。
捕快房的院子里很是杂乱,几个捕快正聚在角落里,围着一个石桌赌钱,喊声骂声不绝于耳。院子中间的空地上,扔着几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和几副破损的手铐,还有一堆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。
这就是他未来要待的地方?林越皱了皱眉。前世的刑警队,虽然偶尔也会杂乱,但绝不像这般毫无章法,透着一股懒散和颓靡。
“哟,这不是林越吗?还真来啦?”一个粗嗓门响起。
林越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身材微胖、留着络腮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