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“物业派我来修热水器。”他说，声音平稳。
林悦没动。她注意到对方鞋底沾着暗红色泥块，和开发区仓库外那种黏土颜色一致。那人站的位置恰好避开了走廊监控探头。
“热水器在卫生间。”她说，拉开门。
男人弯腰进门，林悦顺势让开。他走向卫生间，工具箱放在玄关。林悦盯着箱角，慢慢靠近，右手从发间抽出一根细铁丝，左手拉开箱盖。
箱内工具排列整齐，扳手、螺丝刀、绝缘胶带。她用铁丝轻轻划过内衬布料，在夹层留下一道细小划痕，微量荧光纤维脱落，粘在箱底。
“你修多久？”她问。
“十分钟。”男人头也不回。
林悦退到床边，从包里取出水杯，倒了半杯热水。她没喝，放在床头柜上。杯底有圈水渍，像上一回那个安全屋的痕迹。
八点二十七分，男人合上工具箱，说修好了。林悦点头，关门前看了眼他的鞋印——红色泥点留在地毯边缘。
她立刻收拾东西，把硬盘重新藏进内衣，背起包从消防通道下楼。出门时扫了眼监控，确认那人没跟出来。
九点零五分，郑宇轩在开发区东门的早餐摊买了杯豆浆。他坐在塑料凳上，不动声色扫视四周。三分钟后，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出物流中心，车牌被泥浆遮住大半。
他掏出笔，在豆浆杯上画了个框，标出车尾特征：右尾灯裂痕、后备箱锁扣错位。这是晨曦环保的车，昨天赵亮拍到的那辆。
他喝完最后一口，把杯子捏扁扔进垃圾桶。起身时，笔在掌心转了一圈，插回衣袋。
十点十二分，赵亮在约定的便利店后巷见到郑宇轩。他把U盘递过去，说了句：“行车记录有三趟夜间运输，目的地都是高新产业园B区。”
郑宇轩接过U盘，没插进设备，只攥在手里。他问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皮外伤。”赵亮活动了下右臂，“他们不是普通打手，动作有训练痕迹。”
林悦十点三十九分赶到。她没进店，站在巷口招手。郑宇轩走过去，她低声说：“有人试探我，鞋底有红土。”
郑宇轩眼神一沉。他掏出笔，在掌心写下“滴灌”两个字，然后撕下纸条点燃。火苗熄灭前，他盯着灰烬说：“他们知道我们在盯运输链。”
赵亮问：“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等。”郑宇轩看着物流中心方向，“他们既然清查，说明‘黑井’失联的消息传出去了。只要资金动，我们就能追。”
林悦突然说：“我留了标记。”
两人看向她。
“荧光纤维，粘在工具箱内衬。”她说，“只要那箱子再出现，我们能追踪到接触过它的人。”
郑宇轩点头，把burnerphone放在掌心。屏幕亮起，一条新消息弹出：“晨曦环保临时取消入职培训。”
他盯着那行字，手指在手机边缘划过。三秒后，他把手机翻转，屏幕朝下。
“他们要换人了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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