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冷气开放,黏腻潮湿感还是像藤蔓一样绕在身上,虞清靠在方向盘上,目不转睛盯着医院大门,贺丛舟进去二十分钟左右后出来。
里面有谁,不言而喻。
给虞钊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。
虽然是被自小宠到大的,但虞清很清楚,女人想要什么,靠权势滔天的父亲,靠兄长,甚至靠丈夫都不如靠自己来得实在。
宠爱的有界限的。
现在这个界限来了。
她不敢想。
如果真的让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姐姐回家,自己将要被剥夺多少东西,刚开始可能是一只发卡,一条裙子,一间屋子。
但要不了多久,就会渗透到父亲的宠爱上。
就连贺丛舟,也是这个女人的前夫,看他的态度,叶婉清反而是过去式,这个赵梁吟才是他的心尖人。
车厢是封闭的,因为安静。
虞清可以想到很多,尤其是在静谧的夜色下,思绪飘到了儿时,想起读书时最要好的朋友,只不过是有同学夸了一句:“文馨的字比虞清好看呢。”
没多久。
文馨右手就因为意外断了三根手指,再也拿不起笔。
从那以后,她就是写字最漂亮的。
这才是最一了百了的方法。
……
绕开了值班护士,梁吟不顾身体的不适,一层层楼找着小起的病房。
小起是一个五岁小孩。
但心性比许多大孩子都要成熟。
最懂得妈妈的不容易,大冬天,梁吟熬着夜工作时,小起经常蜷在一边睡,半夜醒来,会拧开保温杯的水递给妈妈喝。
看到妈妈手上的冻疮,夏天蚊虫叮咬的包,会偷偷攒下吃饭的钱给妈妈买药。
贫穷让她强行成熟。
可比起一个懂事的小起,梁吟更希望她能像昭昭那样无忧无虑的。
捏了捏小起在贺家养起来的包子脸,柔软可爱,身为一个做母亲的,梁吟心口往下塌了塌,软成了一片水。
低头亲在小起额头上,泪也滴在了脸上。
贺丛舟答应了会给小起做手术,会给她最优渥的生活,只要孩子不再痛苦,让她做什么都甘愿。
在小起床边坐到凌晨。
梁吟扶着墙壁,一步一步,缓慢往回走,医院的夜晚幽暗,洁白的墙壁地板在光源下照出了几分冷冽,这条路很长,对梁吟而言比冰河还要冷峻,漫长。
记不清走了多久,掌心出了汗,身体软得就快要倒下,眼前像蒙着黑雾一样,就快要走到病房门口时,梁吟看到了一个不真切的影子站在房门口。
对方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