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多久便要放暑假。
到时候想见女儿一面会更难。
盯着屏幕上小起的照片,眼皮不自觉沉下,入睡没多久似乎听到门被打开,是有人进来的脚步声,很轻,走到床边顿了下,接着拿走了枕头。
睡得昏沉,但能够意识到是程晏平。
梁吟特地没有将枕头放到沙发上,虽然是假夫妻,但就算睡同一张床,她也不会有异议,毕竟程晏平给了自己太多帮助。
但程晏平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标准。
在两人只是协议关系时,保持男女之间应有的分寸和距离,是理所当然。
从结婚以来。
他们离得最近时,便是在这间房内。
一些能说的话,在这里说出来,是最好的选择。
“程先生。”梁吟刚被那些动静吵醒,睡意还未完全褪去,思绪迷濛,声调里含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黏糊劲儿。
虽然一个人带着孩子苦苦求生了五年。
但说到底才二十六岁,还很年轻,又有着令人心疼的经历。
她说话。
程晏平会打起十二分的尊重和专注来听,“怎么了?”
兴许是应酬回来,他喝了酒,平日里清冽的嗓音像过了层砂纸,有些哑。
“沙发太小,我们一起睡床也是可以的,我不介意。”
“我介意。”
梁吟心口刚荡了下,又听他补充,“你不能因为心软或者感恩给我踏入你领地的机会,如果这样,我会愈发得寸进尺的。”
再君子,也是男人。
“可我……”
“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主动和我倾诉委屈,我们再来商量要不要睡到一起。”
这话梁吟一时没反应过来,但早上下楼看到等在院落里的陌生中年男人,又听女管家提起那人是周菡的父亲,便大致懂了。
在画展上的事程晏平都知道了。
这一出。
是让周家人来赔罪,而他昨晚是在暗喻,她没有将这件事如数告知。
门打开,周父走到台阶上,年过半百,肩颈上还有清晨露水的潮湿,尴尬地冲梁吟这个小辈笑着,替自己女儿的莽撞撇下面子道歉。
这样的维护和悉心对待,是梁吟在上一段婚约里从没有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