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偏偏此时皇后也凤体违和,无力掌管后宫。仁人这一病,内外都缺了能手。张阿难,这段时日,宫禁之内你要多费心,切莫生出乱子。”
“陛下宽心,有臣等在,必保宫中安宁无虞。”张阿难沉声应道,随即话锋一转,“只是殿中监一职,总管内宫庶务,责任重大,长久悬置,恐对宫内秩序有所妨碍。”
他与宇文士及私交不深,此番言语只为公事考量,并无半点私心。
午后时分,李世民心中始终惦念着宇文士及的病情,他决定亲自去探望一番,看看那折磨人的疝气是否有了转机。
殿中监这个职位,李世民还是想让宇文士及继续做下去,实在不想换人。
可若是他的身体真的不堪重负,那为了朝局,李世民也只能痛下决断。
毕竟殿中监一职,非同小可,掌管宫内仪仗车驾,需在禁中行走,若非皇帝的绝对心腹,寻常外臣根本难以立足,这也是后来此职多由内官担任的缘故。
……
与此同时,郢国公府内,孙思邈正再度为宇文士及诊脉。
宇文士及深知自己身系要职,如今已卧床半月,再这么下去,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。
“孙神医,”他面带愁容地开口,“老夫这顽疾,您给调理了七八日,却仍不见起色,莫非是治不好了?”
“国公爷,此症因人而异,恢复快慢各有不同。若调理得当,痛楚或可日渐减轻,但想彻底根除,恢复如初,恐怕不易。”
孙思邈言辞委婉,并未将话说死。
疝气虽有治愈的先例,但希望渺茫,更何况宇文士及年事已高,身体的底子摆在那里,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。
只是,为医者,总不能将最坏的结果直接戳到病人面前,那无异于釜底抽薪,断了病人的心气。
这就好比后世的大夫,总会善意地对重症病人说病情尚在可控范围,只要积极配合,总有希望,大家心照不宣,却谁也不愿去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。
“唉,生老病死,非人力所能抗拒。只是眼看大唐气象万千,日新月异,我却无缘再睹这盛世光景,心中实有不甘啊。”
宇文士及是何等聪明的人,一听便知孙思邈的言外之意,再联系自己身体的感受,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。
“仁人,放宽心养病,朕还等着与你共赏这万里河山呢!”
话音刚落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卧房门口。
李世民身着一袭便服,显然是不想兴师动众,他未让门房通禀,只命千牛卫悄然护住府邸,便径直来到了宇文士及的病榻前。
“微臣叩见陛下!”
宇文士及大惊,一手按住隐痛的下腹,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。
“你我虽是君臣,却也不必拘泥这些虚礼,快躺好。”
李世民快步上前,一把将他按住,顺势握住了他那有些干瘦的手。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