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于天河也坐在椅子上晒太阳,冬天的阳光真的很好,晒得人暖融融的。
这才半个来月,于天河之前瘦的皮包骨,如今都养回来了不少。
主要是去看了医生,医生说要动手术可以,但身体得先恢复。原本着于教授还打算在医院那边租个房子呢,但席家没人同意,硬是把人留住了。
“我看见拉拉秧了,好家伙那一身穿的跟万国旗似的,说她儿子收拾屋子不让她进呢。”席于飞稀里哗啦用热水洗了脸,转头把毛巾递给云穆清,“还让我给她儿子找工作,我说我还一腚沟子饥荒呢。街道让她儿子去监狱那边上班,她还不乐意。”
“她自然不会乐意啊,大儿子走了谁给她做饭?要说那孩子也苦,明明家里有个工人,愣是从小跟猪圈长大的。”曾柳华一听见拉拉秧这个名字就唏嘘,“你别管她,街道就是想让她儿子以后踏踏实实的,没个好工作咋找对象?就她这样,以后娶了儿媳妇都过不到一起。”
谁家好女人看见那屋愿意进去?天天瞅着这么个婆婆,恶心都恶心死了,吃都吃不到一个锅里。
拉拉秧这个人看着也不像脑子有问题的,就是纯懒,懒得招蛆的那种懒。据说平日里吃饭从炕上走到灶台那边都不乐意动弹,天冷了就烩一大锅,拿个盆盛了放炕上,一吃吃一天。
夏天饭菜容易嗖,她就一碗大酱随便沾什么菜也能吃一天。锅里烀一锅红薯,真的能吃到招蛆。
她家老大五岁就开始学着点煤炉子做饭,自己缝补衣裳了。不做不行啊,毕竟是个人就不乐意吃臭饭,他娘除外。
“还有这样的人?”于教授听完都惊呆了,“那,那娶她的那位,真是个人物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?按说老王也是个踏踏实实的人,有房子有工作,也不知道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儿。都说是因为当年刘家对王家有恩,但怎么有恩,这……这不是糟蹋人吗?”
曾柳华叹气。
大嫂忍住干呕,“娘,快别说了,我听见她的名字就想吐。”
大嫂徐颖就是当年带席于飞去那边大杂院串门的,亲眼目睹拉拉秧家的情况,回来就开始孕反,吐了足足五个月,人都快吐没了。
席于飞都怀疑他大侄子脑子那么聪明但做事说话都慢腾腾的,极有可能是当时遭到了精神上的打击。
胚胎就被打击了。
晚上吃饭的时候,席于飞只是说明天单位还有个大会要开,后天就要上车去西北了。
曾柳华早就把他们俩的行李都准备好了,这一次路上就三天三夜,西北又冷,衣服必须准备齐,还多做了双大棉鞋,避免脚上这双湿了没得换。
这种天气在西北穿湿棉鞋,脚趾豆都给你冻掉了。
“去那边是不是还要去看看你家里人?”席文明问云穆清。
云穆清已经跟席家说了自家的事,导致于教授又忍不住哭了一顿,哭自己已经离开的老伴儿,哭因为受不了那边的苦寒跟儿子离婚划清界限的儿媳妇。
听说云家人还都在,于教授道:“会熬出来的,如今我都平反了,你家也一定会熬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