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扯、争抢的脏手里,书包的裂纹越来越大,那条口子也变得无法缝合,里面的书本、笔盒作为脏器,无助地掉出来在地上砸了个粉身碎骨后,又在急促的踩踏里彻底被碾死。
身后追出来的人仍在用手机拍他,头晕目眩的闪光灯刺进贺松风的眼睛里。
还有更多的污言秽语钻进贺松风的耳朵里。
看着深黑如鬼眼的摄像头,贺松风被这些玩意盯得起了一身冷汗。
“请不要再拍我了。”
贺松风的世界似乎都被这深黑的摄像头吸入,送回到被赵杰一骗着拍下视频的哪天。
那天也是这样的,赵杰一是这样令人作呕的,细小的黑色摄像头也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。
贺松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可他不敢停,更不敢回头去追问。
没有人可以救贺松风,贺松风也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。
他自己跑了起来,决心跑出困境,跑到谁都不知道他的地方,他一个人的地方。
他气喘吁吁的停下,回头看时,发现他一个人跑了好远。
也不是非要谁来救他,他才能脱离困境的。
想明白后,贺松风的一下子就平静下来。
与其说是平静,倒不如是接受了自己必死的结局,灵魂已经消失,似空心人偶。
“叩叩——”
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。
“什么事?”
程其庸的声音低沉的从里面传来。
贺松风没有回答,只是又敲了两下。
“什么事?”程其庸继续问。
贺松风没吭声,而是直接拧开门把手,往里一推。
贺松风站在门框之中,像一副画。
而他就是被困在画布里的可怜人,甚至因为是逆光的原因,他被模糊成了一道消瘦单薄的影子。
没人能看清他的委屈难过,更没人能看明白他的内核,仅是一个抬腿就能踩上去的黑影。
程其庸在抽烟,脸上带着微笑。
“发现了?”程其庸的声音里沾着高高在上的傲慢,非常满意这次对贺松风的打压。
程其庸把手里的烟点在厚重的玻璃烟灰缸里,深黑的烟垢把纯净的玻璃底碾出一层层难以擦去的痕迹。
烟头在烟灰缸里滚了滚,程其庸则把办公椅往后一倒,张开双臂,敞开双腿,等待贺松风讨好的投怀送抱。
程其庸想,如果表现好,还是可以奖励贺松风一枚领带夹这样不轻不重的奖励。
让他得到好处,但永远不会如贺松风所愿。
贺松风的嘴角抖了抖,露出了他最擅长的体面笑容,嘴角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