桶里。
贺松风没走,盯着垃圾桶里的鲜红,“撕烂的奖状,我可以拿走吗?”
主任的表情压下来,掩不住嫌弃。
“这东西要了有啥用?”
“它已经是垃圾了,我可以捡走吗?”贺松风不甘心地追问。
赵杰一不再是他的男朋友,他没有恋人了。
所剩不多的钱,还要全部拿去补缴学费。
他陷入一无所有的地步,这张奖状,算是他贫瘠悲苦人生里,唯一的慰藉。
相框是贺松风自己买的,裱起来挂在墙上,也是他亲手打得钉子。
这张红纸是他的全部,是他的唯一。
主任摇头:“不行,这是学校的东西。”
“可是它就是一张纸……”
“那又怎么样?这是学校的东西,不是你的。”
主任在这个学校的职务不过是小小一位传话筒,但在贺松风面前,他的权利一下子攀升至顶峰。
小小的权利,却能大大的为难一个可怜人。
听对方一再的哀求,然后轻轻摇个头,就能让对方露出绝望表情。
“好的,我知道了,谢谢您。”
转出办公室,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上,西晒的太阳斜射进来。
贺松风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没了血色,只剩下苍白,仿佛那张红纸之所以是红色,是因为它吸干了贺松风的血似的。
下课铃打响。
从教室里涌出一群嘻嘻哈哈的学生,他们裹挟着贺松风走。
一转头发现是贺松风,立马露出揶揄、戏谑的表情,不管刚才在聊什么,此刻一定是在聊贺松风。
聊贺松风的腿架在肩膀上,聊他的身体被迫痉挛抽动,聊他与人神志不清的十指紧扣。
最后聊他表面正经,内里就是个荡夫淫夫,用言语把他的衣服扒干净,肆意地把自己代入进不露脸的摄像头里。
好像那天夜里同床共枕是自己似的。
“贺松风,那个图片真的是你吗?”
“贺松风,谁给你拍的照片?你还缺演员吗?我保证让你爽得晕过去。”
“贺松风,躺下去,看镜头。”
贺松风真的面不改色看过去,结果那人突然一下又不说话了。
那些人堵着路,贺松风走不掉,他干脆不走了,由着这群人自由发挥。
谁的话说得有意思,说得够大声,贺松风还会赏多一个眼神。
那群人总以为大喊大叫就能看到贺松风崩溃失控,结果视线移过去的时候,没人敢真正同贺松风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