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个看客,高高挂起从泥沼上方路过。
他早就连鼻子都埋进腐臭的泥坑里,只剩一双常年被黑痣遮蔽的眼睛,此刻正恍惚地垂眸。
贺松风脑袋偏转,盯着床尾墙壁插孔板里黑洞洞的孔。
他看得认真,像魂魄都被吸了进去,魂丢了,人死了,身体也跟着发凉。
隐隐约约里,他瞧见了一点微妙的红光,尽管转瞬即逝,可他还是捕捉到了。
猛地一下,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。
比在梦中被无数摄像头盯住时的反胃感还要强烈。
他只感觉皮囊下的肉骨头都被这股阴嗖嗖的黑气腐朽,肉腐烂成糜,骨头化成臭水。
恶心。
贺松风伸出手,意图阻拦赵杰一。
赵杰一却误会成是十指紧扣的邀约,紧紧握住。
贺松风闭上眼睛,无力地,决绝地说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很快,贺松风就明白,他不该在骑马男人正兴头上时说这样扫兴的话。
赵杰一停下动作,一双手嘞在贺松风的腰侧,像掐脖子一样,使劲往里勒,要把骨头都勒断才好。
“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可我想说,我觉得你恶心,我要和你分手。”
贺松风的不讨好让他尝到了痛和苦。
他能得到的是男人近乎报复性的反击,没有半点温柔怜惜。
“谁教你在这个时候说分手的?”
“我爱你。”
“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我。”
赵杰一笑得很诡异,像是在下发死亡威胁般,咬牙切齿。
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。”
赵杰一深呼吸,他从边上抽屉里取出一摞捆好的钱。
“我给你钱,今天我们不谈这件事,好不好?”
一张、两张……
三张、五张……
往上奋力一抛,飘忽忽落下。
这些钱打在贺松风的身上、脸上,像一块遮羞布,把他肮脏肮脏身躯遮住。
“这里一共四千块。”
“说句你爱我,我都给你。”
原来在赵杰一眼里,他就是一个能拿钱随便打发的便宜货。
可是……
贺松风想到了那身坏掉的校服,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杰一手里那一摞钞票。
连他自己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