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下的双手紧扣在椅子两边,蹙着眉头,眼睛被迫在晃动里闭上,眼珠子藏在眼皮下紧张地颤动。
每踢一脚,贺松风的身体便会剧烈震一下,同时从他单薄细瘦的胸膛闷出一声勉强且隐忍地“呃”声来。
无奈至极。
对上这样的无赖,倘若转头去对峙,反倒会让他爽。
程以镣注意到老鼠咯吱的动静。
“你坐那去。”
转身,他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同桌,使唤他跟贺松风调换位置。
对方不敢拒绝,拖着他的书包立在贺松风身边,用着求饶的眼神可怜兮兮地哀求贺松风站起来,把位置让给他。
贺松风没动,那道目光就变得愈发可怜起来。
明明是程以镣的错,现在倒成是贺松风执拗的问题,是贺松风的固执让对方招来无妄之灾。
贺松风不理解,但当四周责备的目光越聚越多的时候,他扣在椅子两侧的手疲惫地泄了力,无助地垂坠在身体两边,像被半断不断的烂竹子,提不起半点劲。
对方伸出手,揪住贺松风的袖口,小心翼翼地扯动。
贺松风只好缓缓起身,把狭窄拥挤的位置让给被胁迫的那人。
而他,是被程以镣抓着手臂,直接拖过去的。
第二节课依旧是英语课,或者说这个班是7X24的纯英文教学。
贺松风慌了神,没空再跟程以镣赌气。他连忙拿出整本英语词典,再配着上节课咬牙记下的笔记,把每个生词挨个学习。
老师在台上讲得大多数词语都偏向英式口语,贺松风越听越迷糊。
不自觉地抬手,白净细长的左手食指点在唇上。
不是咬指甲,仅是嘴唇微张地含住,时而微张露出舌头湿润指尖,时而完全含住。
需要的时候,会从喉咙里哼出一句含蓄拘谨的跟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