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“陛下,别想了!”顾晚樱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满脸担忧,“当这个皇帝,料理这些国事,实在太耗费心神了。你看你的身体……臣妾只想陛下身体安康。这大邺的天下,就让他们去争,去抢,我们不掺和了,好不好?”
“晚樱,哪有那么容易?”他苦笑一声,“萧修湛那个人,骄淫奢靡,残暴不仁。若真让他得了天下,这大邺的百姓,怕是要被他榨干骨髓。朕……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?”
“那不是陛下您该担心的,”顾晚樱轻声反驳,“届时御史台的言官们,自然会弹劾他!”
“弹劾?”萧政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轻轻推开顾晚樱,一双眼睛锐利如刀,“那现在呢?他公然带刺客闯宫,用剑指着朕的脖子,逼朕写下禅位诏书!怎么就没有一个御史冲出来弹劾他?你父亲呢?顾御史如今怎么都鲜少在朝堂上露面了?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冷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,扎在顾晚樱心上。
“晚樱,你老实告诉朕,是不是连你也觉得,朕……不配当这大邺的君王?”
“陛下!”顾晚樱如遭雷击,泪水终于决堤而下,“您怎么能这么想臣妾?臣妾的兄长……兄长的死给了父亲巨大的打击,他日夜思念,这才忧思成疾的啊……”
提到兄长,她哭得不能自已。
“那便更不能将皇位让给瑞王的子嗣了!”
萧政贤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,捏得她生疼。
“晚樱,你难道忘了吗?当年你兄长,就是死在萧修湛西征的途中!是他,是萧修湛下的毒手!
当初父皇为了稳固朝局,为了息事宁人,才没有深究!可你和你父亲心里都清楚,就是他!是他杀了你最敬爱的兄长!你难道不想为你兄长报仇吗?!”
被深埋在心底的仇恨,被他血淋淋地刨了出来。
顾晚樱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可臣妾……真的不知该如何做……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充满了无助与迷茫。
萧政贤看着她这副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。
他凑到她的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毒蛇吐信:
“既然朕能利用萧修湛,设局重伤萧凌川……”
“那朕,自然也能利用萧凌川,杀了萧修湛!”
顾晚樱惊恐地看着他。
这陌生又狰狞的面容,真的是她深爱多年的人吗?
——
萧凌川准备启程回京城的那日,在西榆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皇宫的信。
萧政贤在信中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汇痛斥萧修湛,骂他假死脱身,骂他狼子野心,联合镇国将军和魏国公那两个老匹夫,公然闯宫,剑指君王,逼他写下了那份奇耻大辱的禅位诏书。
最后,那扭曲的字迹几乎要划破纸背:“若四弟能念在手足之情,帮朕除掉萧修湛这祸国殃民的逆贼,朕愿与四弟平分天下,共享这大邺江山!”
萧凌川看完,脸上没什么表情,随手将信纸递给一旁的凌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