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怀明弘也蹲了下去,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,眉心深蹙,眼神中是一种痛苦的痴缠。
好半天,乐以珍才止住了啜泣,她抹了一把脸,抬头看着怀明弘:“求求你,以后不要再这样了,你明明知道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,你还要往里跳吗?忘了我吧,好吗?等这件事了了,回去后好好跟元凤过日子,不好吗?”
怀明弘扶着她站起来,眸光黯然,艰难地说道:“往前一步是深渊,往后一步是泥沼,我只有脚下这方寸之地,动也不敢动一下,很累的…”
“你不要逼我,你要体谅我!就算我不在乎所有人的感受和目光,我却不能对不起我的孩子!我如今最在乎的身份,并不是什么怀氏当家人,我最在乎的身份是母亲!我是梦儿和实儿的母亲!他们是你的弟妹!我爱他们,你也一样爱他们,对不对?”乐以珍眼巴巴地看着怀明弘,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。
怀明弘用力吸了几口气,将快要流下来的泪水忍了回去。他将头偏向一侧,不去接触乐以珍那恳求的目光,喉结滚动了几下,终于说出话来:“是的,我爱他们,他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,可是我更爱他们的母亲!罪孽和痛苦都由我来承担吧,我体谅你,你回去吧…”
乐以珍看着他紧咬着牙关,像是要把所有的心事与痛苦都吞进肚子里去,却哽在他的喉咙处,难以下咽。乐以珍体会得到他的心痛,因为她的心正在经受着同样的煎熬。可是话已至此,她还能说什么呢?多说多错,还是沉默吧。
于是她转过身去,慢慢地走出这间客房,掩上了门。
她来到隔壁自己那间房的门口,静静地站着,夜凉漫透她的全身,她却浑然不觉。怀明弘屋里的灯一直亮着,她就在靠在楼栏之上,看着他的身影被烛光映在窗子上。他的影子托着腮,一动也不动,她靠着木栏杆,也是一动不动。
就这样过了好久,乐以珍听到门“吱扭”一声打开,玉荷只披着一件外衣,仓皇地走出来,却在门口看到她,抚着胸口叹道:“哎呀我的太太!你可吓死我了,天都快亮了,你不多睡一会儿,在这里站着干什么?”
怀明弘那边,在听到玉荷的声音之后,烛光倏地一下熄灭了。乐以珍挪了一下身子,发觉自己的腿已经站得僵掉了,她扶着栏杆跺了几下脚:“心里有事,睡不着,就出来透透气。快进屋吧,我也冷了,回去再躺一会儿。”
玉荷赶紧过来扶住她。主仆二进了屋,上了床,玉荷轻轻地给乐以珍揉着腿:“二太太和二少爷都是能干的人,什么事都会过去的,二太太要放宽心。”
乐以珍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闭上了眼睛。过了一会儿,玉荷见她呼吸沉静,一动也不动,以为她睡着了,就住了手,吹熄了灯,在她的身侧躺了下去。没一会儿,玉荷就睡着了。
玉荷的微鼾之声响起时,乐以珍翻了一个身,面冲床里,睁开了眼睛。黑暗之中,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怀明弘血液的味道。
她自忖不是什么圣人,刚刚那种局面如果再出现几次,她不认为自己能一直保持清晰的理智,他的眼神和他的怀抱,都将变成她致命的毒药,如果她万劫不复了,她的孩子怎么办?
等办完事回了安平,不管怀远驹如何,她一刻都不能等了,必须马上离开!那个定居凤州的计划,刚刚从她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,还是一个可选项,可是经今晚这一遭,却变成了她唯一的出路!
想着自己将带一双儿女在凤州生活,远离情感的纠葛,远离人事的纷扰,她的心抽痛了几下,随之而来是一种安宁。是呀,以她目前的处境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