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呈一种倦懒而绵软的放松状态,双目惺忪,每吸一口烟,都会伴随一声满足的鼻哼。
乐以珍一迈进屋子,一股长时间积累而形成的烟油子的味道呛鼻而入,令乐以珍胃里一阵不适,赶紧捂住口鼻。夏玉芙察觉出有人进来,撩了撩眼皮,用一种迷离而沙哑的声音说道:“哟!稀客…没想到二太太高贵的双脚,有一天也会踩到我的地面上来。”
乐以珍使劲地吸了一口气,压制住干呕的冲动,问夏玉芙道:“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,我只问你一句话,五丰观的那位云中道长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夏玉芙手中的烟枪轻轻地抖了一下,随即她又恢复了那种虚无而飘乎的神情:“云中…二太太,我这个时候脑子不太灵光,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儿?”
“云中道长!可是你从五丰观请来的!那个招魂法术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你今儿告诉了我,我们既往不咎,只要老爷有话,我就继续供着你烟抽,如果你跟我撒谎,让我查了出来…哼!小心我断你的口粮!”
夏玉芙当初就是被怀远驹威胁断口粮,才乖乖地从怀府搬了出来,因此她心里万分痛恨这一句威胁。她一抬手,一个番奴上前扶起她,将她放靠在一个大大的靠垫上。她将烟枪往眼前的小几上一放,喘着粗气看乐以珍:“我一片好心,请几个道士来给辛大娘做场法事,在你心里倒成了另有所图了?我只负责请人来,什么招魂法术之类的事,可都是远哥自己跟云中道长聊天时问出来的,关我什么事?我要是真懂什么邪术,我倒想先拘了你这个得意的女人,也省了我隔三岔五地看你这张死人脸!”
乐以珍懒得跟她计较言语之中的不敬,指着她再逼一句:“我再问一句,云中道长的事到底有什么蹊跷?如果你此时不说,让我知道了真相与你有关…”乐以珍说到这里,上前抄起小几上的烟枪,往身后的墙壁上使劲一摔,那铜包的烟枪头和象牙雕的烟枪杆儿登时分了家。
乐以珍用半截的烟枪杆儿指着夏玉芙,继续说道:“如果让我知道是你从中作崇,你就等着享受万蚁噬心的滋味吧!”
说完,她将断掉的烟枪杆儿往夏玉芙面前一丢,转身出屋。夏玉芙看着自己心爱的烟枪那残缺不全的尸体,歇斯底里地跳下榻去,追着乐以珍喊道:“吓唬我?你还嫩了点儿!老娘我在番外的时候,什么事情没见过?你得意不了几天!你就等着远哥厌弃你吧!到时候别跑到我面前来哭!否则我踹扁你的脸!”
乐以珍只是冷哼一声,并没有回头。她再回到西屋的时候,大夫已经走了。玉荷向她禀报大夫的话,说定儿只是急怒攻心,伤了肝脾,服些调理的药剂就没事了。
床上的定儿依旧将自己捂在被子里,浑身像打摆子一样发着抖。乐以珍冲屋里的人摆摆手,大家会意,都退了出去。她脱了鞋子爬****去,坐到了定儿的身边,轻轻地隔着被子拍着她:“定儿…他们都出去了,屋子里就剩我和你,你出来,我跟你说几句话…”
乐以珍的拍抚令定儿的情绪起了变化,她抖得没那么厉害了,却从被子里传出悲凄的呜咽声。听到她的哭声,乐以珍反而放了一半的心,她也不急着说话,越发轻柔地拍着定儿,听着定儿的哭声越放越大,直到最后,定儿从被子里爬起身来,双膝跪到床上,以头抵着床板,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道:“二太太,我对不起你,你就成全了我,让我死了吧!我…我实在是没法儿见人了!”
乐以珍看着定儿,想起了自己当初的那种感受。她是一个现代人,受着开放式的教育,没有这个时代的女人视贞洁如性命的绝烈,可是后花园那****之后,她仍然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分裂了一般,那种屈辱与痛苦是镂骨铭心的,夜夜折磨着她,直到她与怀远驹之间的关系转暖之后,那种痛苦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