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屋来,在主位上坐下。接下来便是郭元凤给长辈行家礼奉茶,老太太和沈夫人照例安抚叮嘱几句。不过老太太和沈夫人给郭元凤的见面礼还是相当丰厚的,想来她们也认为郭家小姐此时嫁进府来,是担着一些委屈的,因此想在成亲后第一天的家礼之上,给她撑些面子。
可郭元凤显然并不以为荣,整个清晨,从她露面开始,一直到家礼结束,她都是一张清冷的面孔,面上不见一丝新人地喜气。
老太太看她那样,稍有些歉意地对她说道:“凤儿,弘儿本来身体就没有痊愈,昨儿折腾了一天,今儿实在是不能让他再起床了。让你自己过来,着实委屈了你,你看奶奶的面子,多担待些吧。”
郭元凤扯了一下嘴角,算是笑了:“老太太只管放心,凤儿唯愿这一场亲事能冲走那些邪魔病怪,保佑夫君早日康复吧。”
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勉强,好歹面子上让老太太过得去了。老太太欣慰地笑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你刚来,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,就去问你婆婆,或有你婆婆不方便的时候,问过孙姨娘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孙姨娘?”郭元凤刚才见一大帮子的姨娘,一时之间想不起哪位是孙姨娘,便拿眼睛往坐在下首的姨娘那里扫视了一圈。
“你有所不知。”老太太解释道,“这些年我身体不好,不方便理家,你婆婆又是一个吃斋礼佛的人,在佛堂的时间多一些。因此府上这些个闲碎小事,都是孙姨娘在操持,恩…也算辛苦她了。”
孙姨娘赶紧站起身来,谦恭地说道:“可不敢这么说,我正要跟老太太回这话呢。以前老太太身子需要保养,太太礼佛没时间,我也就僭越替老太太和太太跑腿了。如今家里来了二少奶奶,正经主子奶奶摆在这里,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儿?不如老太太发个话,以后老太太和太太不方便地时候。有事就禀到二少奶奶那里吧。”
孙姨娘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,是有她自己地考虑的。她觉得趁郭元凤刚刚进门,对家里情况不熟地时候,她客气地推让一下,既显示了她的姿态,又不会让自己马上失了权柄。她可是沈夫人的人,当初老太太属意乐以珍代为管家。就因为沈夫人没有明确表态,事情就不了了之了。如今来的虽然是一位正经主子。可毕竟初来乍道,凡事都不了解,不太可能马上接了她地权力。
果然,沈夫人首先踌躇道:“凤儿刚进门,连府里的人都还认不全呢,这事…”
“太太,”郭元凤却果断地截过话去。“既然我已经是怀家地孙媳了,为怀家担待些事情还是应该的,我虽然年轻,这不是有老太太和太太在吗?不明白的多跑几趟老太太屋里问过,自是出不了差子。府里总是让姨娘管家,在外人眼里也不好看,姨娘也辛苦这么些年了,让她也歇一歇。平时喝喝茶做做针线,轻轻闲闲地享享福。”
此语一出,满屋子的人都看向孙姨娘。孙姨娘一下子红了脸,看向沈夫人。沈夫人侧转头与老太太对望了一眼。老太太的眼睛在沈夫人、郭元凤和孙姨娘三人身上来回地看着,嚅了嚅嘴,思量了一下。最后说道:“恩…难得凤儿不怕辛苦,早学学掌家也是好的。正好今天人也齐全,大家记着吧,以后府里的大事小情,我和你们太太不方便地时候,就禀到二少奶奶那里去,让她拿主意就好。”
老太太最后这定音的一锤,让孙姨娘倍受打击,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在瞬间被掏空了,满心的茫然失落。可是她毕竟在这深宅大院中历练了这么些年。这个时候倒不至于太失态。她强颜笑道:“正该是这个理儿。一会儿我回了房里,将存在我手里的契据、钥匙、帐册归一遍。一统送到二少奶奶那里去,以后府里有二少奶奶当家,必是一番新气象。”
郭元凤也不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