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边抱怨。
乐以珍将书往下移了移,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定儿:“你这就不懂了,这松江棉布可是过年时老太太赏给我的好东西,听说要上百两银子一匹呢,细密柔软,保暖透气,最适合小孩子穿,绸缎虽然光鲜照人,可是穿在身上扎扎巴巴的,还不透气,小孩子会不舒服。我就是再低调,也不会委屈我的孩子,你放心吧。”
定儿听了这棉布的价钱,吃惊地在那银红印麒麟纹的棉布上摸了摸,手感因那上百两银子的价钱而好出许多来,闭了嘴巴认真地做起活计来。
乐以珍抿唇轻笑了一下,将目光转回书上,一会儿功夫就入了神,连亭子外面响起的脚步声也没听到,直到来人在亭外立住,恭敬地称一句:“姨娘。”她的神思才从书中被拉了出来,看向来人,竟是怀禄。
怀禄五十多岁,是从怀远驹进府以来,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位得力的随从,给怀远驹办事向来心思缜密、滴水不漏,是怀远驹在这府中信任的少数几个人之一。因此他在怀府的地位丝毫不逊于大管家怀平,两人均可以出入内院而不需通禀,而这种待遇除了他们两个,再没有第三个****仆从享有。
“禄叔。”虽然怀禄为人精明,却也心地醇厚,因此乐以珍对他倒是心怀尊重。
怀禄微一弓身,向乐以珍施了一礼,然后说道:“老爷让我来接姨娘,姨娘准备一下,随我出府去吧。”
“出府?”乐以珍吃了一惊,别说她现在这个样子了,府里的女人轻身利脚的都不可以随便出府去,“是什么事情?禄叔能否先透露一二?”
怀禄笑了:“姨娘放心,自是有好事找你。我已经替你唤来轿子了,出了大门,有马车等在府外,一切都安排妥了。”
乐以珍见问不出来,心中虽然疑惑,身子还是动了起来。定儿也收拾了手中的活计,扶着乐以珍回去换衣服。梳洗穿戴停当后,定儿瞧着乐以珍高高隆起的大肚子,心里犯了愁:出了府门,保不齐就能见到个生分的男人什么的,这个样子可不行。
小丫头机灵,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,翻出一顶宽边的大笠帽,又找出一块浅粉色罗纱,几剪子裁下去,纫好了针,飞针走线将那罗纱粗粗地缝到了帽沿上。
将这顶笠帽往乐以珍头上一戴,那垂下的粉色罗纱正好遮到她的腰下,乐以珍的面容和大肚皮掩在轻纱之下,朦胧不清。定儿对她这幅模样放了心,扶着她往外走去。
乐以珍乘着两个婆子抬的小轿到了府门外,下了轿后,果然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,怀禄站在车旁,看到她那身装扮,先是吃了一惊,随即露出赞许的笑容来,亲自为乐以珍摆凳,由定儿扶她上了马车。
马车辘辘而行,离开了怀府大门,走上乐以珍不熟悉的一条街道。事实上乐以珍在这里只熟悉怀府,而怀府以外的世界,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,她只在去李大升的小院拜祭的时候出来过一次,还被怀明弘带着绕来绕去,导致她现在根本不记得那天走过的路了。
她好奇地将车帘子挑开一条缝隙,往外看去。市井之气立即扑面而来,朴拙而热闹。她看着一家一家的酒肆茶楼店铺民居,想起来自己去影视基地旅游时,曾经推开一扇与眼前的兽头铜环红漆木板相似的院门,结果看到了满眼的建筑垃圾,不由地轻轻笑了。眼前这些扇门,推开后可是一户一户的人家,那里有着鲜活而琐碎的生活,而不是一堆一堆的建筑垃圾。
她只顾着看风景,不知不觉之间,马车已经停了下来。怀禄在车外说一声:“姨娘,到了,下车吧。”
乐以珍在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