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僵住了。
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。
他们终于明白了，楚王这是在立威。
他是在用最血腥、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，从今往后，在这座王宫，在这位君王面前，他们的生死荣辱，皆在其一念之间。
没有他的允许，连起身退下的动作都是僭越。
没有人再敢试图站起。
所有人都深深地、无比恭敬地将额头紧贴在冰冷粘稠的金砖之上，手脚并用，如同最卑微的爬虫，一点一点地、无比缓慢地向着殿门方向跪爬着退去。
整个大殿中只剩下衣料摩擦地面和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，场面诡异而屈辱。
楚王端坐王座之上，冷漠地俯视着下方匍匐退出的群臣，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残忍又得意的笑容。
这，才是他想要的绝对掌控！
当群臣终于跪爬着退出大殿后，不少人都已浑身大汗，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。
“死而复生”之后，楚王的王威更甚了。
一群人挣扎着站起，相互搀扶，脸上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，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茫然。
尤其是当他们抬头，赫然看到宫门上方悬挂着的、郭天麟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时，一股深切的悲凉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。
世子死了，王室血脉断绝，而这位归来的君王，似乎也只剩下冷酷的杀戮欲望……
楚国，还有未来吗？
接下来的两天，王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血色阴云之中。
楚王雷厉风行，一面迅速部署兵马，严令各关卡要塞加强戒备，提防可能趁虚而入的杨凡；一面则毫不留情地开始了对朝堂的大清洗。
他首先传召了之前被软禁府中的国相邓玉函以及朝中大半官员，让他们到刑场观摩。
此时的刑场中央，立着五匹健壮的战马。
曾经权势滔天、地位尊崇的郑大监，此刻被剥去了华丽的衣袍，只穿着单薄的囚衣，四肢和头颅被分别绑在五根粗大的绳索上，绳索的另一端则系在五匹马的鞍具上。
他面无人色，抖如筛糠，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，显然已经吓得失魂落魄。
楚王高坐于监刑台上，邓玉函等官员则被安排在一旁观刑。
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恐惧气息。
行刑官高声宣读着郑大监的罪行。
“……内侍郑某，心怀叵测，伪造王上死讯，欺瞒朝野，致使国本动摇，朝纲混乱，兄弟阋墙，兵戈四起，生灵涂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