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了椅背上,“而没了录音当证据,我无法再度控告邱格,也就没办法再向医生证明,我肚子里的这个胎儿,是强奸了我的那个加害者的孩子。”
“我的谋划,我的忍耐,我的破釜沉舟,还有我对未来的希望,在那一刻都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。”
“我怀了一个已经打不掉的强奸犯的孩子……这个事实彻底打碎了我那时候本来就在强撑的全部的坚强和勇气。”
头枕椅背的姿势让苏妮微微地扬起了头,提起那段回忆,她目光麻木地盯着天花板,“万念俱灰下,我又动了寻死的念头,但是好几次,都被阿南发现,然后把我又拉了回来。”
“我和阿南是青梅竹马……如果我读研毕业那会儿没有鬼迷心窍地一心想要留在圣心医院,如果没有邱格对我做的那些事的话,硕士毕业后我应该已经跟阿南结婚了。”
“我跟邱格有了那些事之后,我就跟阿南提了分手,在那之后的一年里,我没有回过瑟邦,也没有再同他有任何联系,但是当我离职回到瑟邦之后,他还是找到了我,后来我没忍住,把一切都告诉了他。”
“我当时怕家里知道怀孕的事,不敢回家,就在瑟邦老城区租了个小房子暂住,那段时间其实一直是阿南在陪着我照顾我,如果没有他,这世上早就没有苏妮这个人了。”
一直在做记录的蓝雅这时候停了笔,抬起头来看向她,温和的目光带着几分了然,“是他让你最后打消了寻死的念头?”
苏妮点点头,接着说道:“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,产检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怀的是个女孩儿,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,我逐渐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感情也变得很奇怪……”
“因为医院的正规渠道已经走不通了,为了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,我开始用很多乱七八糟的办法试图让自己落胎……泡凉水澡,做剧烈运动,这些我都试过,但大多数时候都半途而废了……我理智上不想要这个孩子,可感情上却变得越来越舍不得伤害她,在这种极端的情绪撕扯下,我的抑郁焦虑越来越严重,已经到了因为躯体化而不得不入院治疗的程度,也是在那时候,怀孕五个月的我终于开始走血的迹象,但是医生来检查了胎儿的情况,并不同意堕胎,而是定了保胎的治疗方案。”
苏妮苦笑,“除了保胎见效之外,我那时候其余的状况并没有因为入院而好转,反而躯体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,精神科医生给的建议,如果想我的病情有实质性的好转,至少要让我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先和解,我做不到,从恨里慢慢滋生出来的母爱让我比单纯的恨意更难接受,也正是在这个时候,阿南对我求了婚。”
听得入神的南熙不由得发问:“在当时那种情况里?”
“对,在当时那种情况里。”苏妮颔首,她轻轻地叹了口气,眼底的阴郁却因此被吹散了些许,“阿南当初用了很长的时间,试了很多办法……他试图说服我,让我相信,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只是我的孩子,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。”
对苏妮来说,那是她那混乱的、不见天光的日子逐渐亮起来的分水岭,哪怕是现在提起,当初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,依然让她麻木的脸上有了些许鲜活的光,“他说他爱我,所以他也会爱这个从我的骨血里孕育出来的生命,同时……因为他甚至比我更清楚我依然爱他,所以他也很确定,孩子生下来,也只会有他这一个父亲——他告诉我,谁给这枚胚胎提供了一枚精子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谁养育了这个孩子,谁给了她幸福的家庭、良好的教育和完整的爱。”
从头到尾,苏妮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,像是短暂地又将当初的崩溃绝望、直至放下过去与自己和解又经历了一遍,直到说到这里,她紧绷的肩膀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,她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,仿佛是将心中的郁浊都借此吐了出来一样,她的笑重新生动起来。
“他说服了我,也打动了我。”故事的最后,苏妮说:“在医院住了四十天后,我点头同意了他的求婚,又过了一个礼拜,大夫签字同意我出院,当天下午他带我去民政登记局,我们领了结婚证。”
“两边的老人至今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,只以为我们是情难自禁才导致了我未婚先孕,但反正我们俩从小就认识,感情早就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