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适应了厕所旁的味道,没理会周围人的目光,就地坐下,一面听着歌,一面吃起了茶叶蛋。
可吃着吃着,他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眼角余光就见这一亩三分地除了自己,竟然还有别人。
那人脸色蜡黄,一手卷着几张煎饼,一手拿着把大葱,也不管厕所里的人进进出出,只顾大口吃着,而且还吃的有滋有味。
练幽明瞧得好奇,多看了对方两眼。
但见这人蓬头垢面,胡子拉碴,穿着身洗到发白的蓝色中山装,干瘦的腮帮子里裹满了吃的,而且咀嚼的十分用力,也十分认真。
嚼完了还得咽。男人每一次吞咽额角都有青筋暴出,一双眼睛更是圆鼓鼓的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又好像是在吃人生的最后一顿饭。
练幽明瞧得眼神发直,喉头跟着一阵蠕动,暗暗吞着口水。
直到对方一口气将手里的煎饼大葱全部送进嘴里,又咽下去,他才飞快收回视线。
好一副饿鬼般的吃相。
看对方的穿着打扮,倒像是个庄稼汉,手上都生满了老茧……
“嗯?”
练幽明突然眼皮一跳,又故作漫不经心地偷瞄向那人的一双手。
他爹转业前是侦察连连长,不但精通枪械、擒拿术、格杀术,侦查方面的手段更是尤为高明。
练幽明虽说没能得其真传,但耳濡目染加上背地里也琢磨过一阵,甄别旁人的眼力绝对足够。
何况,他可是重活一世,两世为人。
然而不看还好,只那么一搭眼,练幽明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已有了变化。
这人……不简单呐。
那双手,半遮半露,藏于袖中,看似粗粝厚实,像极了使力气的庄稼汉,但怪就怪在这人手心手背全都生着一层硬茧,连根汗毛都瞧不见。而且这些硬茧分布的还极为均匀,哪怕指缝间也没落下,掌纹都磨没了。
练幽明扬了扬眉,他记得家里以前来过不少父亲的战友,其中有一位就与之类似。
那人练就的乃是一门北派鹰爪功,双手十指筋强骨壮,稍一动作登时劲通指尖,宛若生铁一般。尽管对方说自己就学了点皮毛,然而只这点皮毛,硬是在他家那张木桌上摁出来三个指洞。
后面还是练幽明从父母的聊天中偷听得知,那人退伍前曾是某位的贴身保镖。
而眼前这位,想来十有八九与那人是同一类存在。
念及于此,练幽明暗暗称奇。他重活一世,打娘胎出来还以为自己这是要发达了,打定主意要抓住种种机遇,然后赚大钱,出人头地。哪想这还啥都没干呢,居然接二连三撞见这等异人。
事实上他对这些东西也有些好奇,不然也不会缠着亲爹学了几手格杀术。
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没有自己的武侠梦。
只是练幽明深知这世上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