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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真名自是不能说的,只道了个鲜为人知的小名来:“我叫音音。”
“草长莺飞的莺?”
妙仪摇头,今日一别,他们大抵不会再见,不想牵扯。
可是赵衍不依不饶:“落英缤纷的英?”
他见她还是摇头,笑道:“那定是杳无音信的音。”
“公子猜得无错,就是杳无音信的音!”妙仪说完,见寺院围墙内,隐隐有火光,越来越亮,料想是跟在他们后面上山的那队人马在搜寺。她往前迈了两步,不见身后的人要走,回头道:“我回去了。”
赵衍似是听不懂她的道别:“你今日没办成的事,怎么办?”
他这一问确是问到了她的心里,回去后,想再出来怕是更难了。
妙仪赌气地捏住乌骓的耳朵:“都怪你。”
乌骓被她欺负得痒了,一边扭头一边喘着粗气,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模样。
赵衍见她指桑骂槐,心中暗笑,拾竿而上:“你要找人救你……我也许可以帮你送信……”
妙仪不可置信的转过脸看他:“此话当真?
赵衍道:“只要你答了我的问。
“什么问?”
赵衍也不知自己为何多此一举:“……你……见过那个要与你定亲的人吗?”
妙仪摇头:“未曾见过。”
“难道他劣迹斑斑,声名狼藉?”
“未曾听说。”
赵衍不解:“那又是为什么不愿试试?”
妙仪笑起来:“你若是女子,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愿试试。姻缘若是一场赌局,男子赌的也许是几个春秋,女子赌的却是一世喜乐,何谈试试。”
这世间,就算是天之娇女,也没有试错的权利。
“你若是没见过他,怎知道不会和他两情相悦。”
赵衍不知是在问她,还是在问自己,今日他来鸡鸣寺,忐忑的也正是一段未曾谋面的姻缘。只不过做不到她这样决绝,尚未见面,便要退婚。
妙仪微叹一口气,“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,这婚约太多算计,我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。”
他们何其无辜,都是这场联姻中的两枚棋子。父皇想要的,是那人爹爹手中的兵权,诸多利害,千丝万缕,能貌合神离,相敬如宾,已是最好结果。
便是真的两情相悦,一旦起了兵权之争,他们又真能免于劳燕分飞么?她与赵家二郎在一起,于旁人许是千般好,于他们自己却是万般错。
赵衍听完她寥寥数语,翻身跨坐在乌骓背上,罩在心头多日不安渐散,觉出几分疲惫。
他要娶的不是公主,而是天子的恩典。这么想来,那寿安公主是美若天仙,温柔可人,还是肥胖臃肿,刁蛮刻薄,仿佛也无甚区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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