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路,从魏营方向,一路向西延伸而去。
张辽不敢死战,只能统帅着残兵败将,一路向虎牢关方向逃去。
天光放晓,旭日东升。
张辽回头看去,只见魏军追兵已渐远。
付出了近半数死伤后,似乎终于是甩脱了魏军追击。
“是我轻视了曹操,为太尉攻取洛阳的捷报冲昏了头脑,以为曹操已不堪一击,是我大意了呀…”
张辽轻吐了口气,心下不禁暗暗自责起来。
“文远将军,是我等之错,不该鼓动你率军追袭曹贼,不然怎会中了曹贼诱敌之计”
“此役折损这么多兵马,我等难辞其咎,你放心吧,我二人必会上表向大王奏明来胧去脉,此役失利与文远将军你无关!”
身后的向宠满腹自责的主动揽下了责任。
张辽却摇了摇头,正色道:
“我乃主将,最后拍板做决断的是我,这场兵败,自然当由我来承担,你二人不必揽过。”
话锋一转,张辽却望向虎牢:
“大王降不降罪倒无妨,我担心的是,倘若虎牢关有失,我们就要误了大王趁胜攻取兖州的大计!”
向宠身形一凛。
冯习眼珠转了几转,却宽慰道:
“此战我们虽折了近半数兵马,好歹还有三千余将士,坚守虎牢数日应该没问题,那时大王和萧太尉的大军应该也到——”
话未出口。
大道两侧树林之中,陡然间响起震天鼓声。
上万埋伏于林中的魏卒,如神兵天降一般,从密林中一涌而出。
一面“曹”字旗,在晨光下耀眼飞舞。
是曹仁。
曹仁统帅上万魏军,趁夜抄小路绕往此地,在他们退回虎牢的路上,提前布下了埋伏。
“文远将军,这——”
向冯二人脸色再变,惊愕的目光看向张辽。
张辽眉头一皱,咬牙道:
“我就知道,曹操既是设下这么大一个局,又岂会轻易放我们退回虎牢,果然还有第二路伏兵。”
向宠猛然省悟,不由方寸已乱,忙问道:
“文远将军,那我们该如何是好”
张辽深吸一口气,厉声道:
“还能怎么办,我们无路可退,唯有拼死冲出一条血路,方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跟着我,杀!”
话音未落,张辽拍马拖刀,当先加速而上。
向宠冯习等只得一咬牙,率领着三千楚兵,强行冲上。
转眼后,两翼魏军伏兵杀至。
又是人仰马翻,又是血雾横飞…
魏军如一柄柄利钳,顷刻间将楚军拦腰截成数段。
三千楚军,转眼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。
张辽却无所惧,只狂舞长刀,斩杀着魏卒,拼死前突。
“张辽叛贼,你哪里逃”
一声愤怒的咆哮声响起。
血雾中,曹仁手撂长刀,撕碎乱军,挟着满腹愤怒杀奔而来。
顷刻间,曹仁如铁塔般模亘在前。
手中长刀卷起漫空狂尘,携着对张辽这个背叛者的愤怒,对长子曹泰之死的悲愤,当空狂斩而下。
张辽眉头一皱,急提一口气,奋然举刀接挡。
“轰!”
一声天崩巨响。
左右数名士卒,竟直接被溅射开来的气流,掀翻在地。
张辽两臂下沉,臂上青筋爆涨欲裂,眼珠血丝充填,脸色瞬间憋红。
曹仁之武艺,本就是曹氏宗亲中最强一人。
这一刀斩下,哪怕武艺旗鼓相当的张辽,也难以招架。
曹仁长刀一收,第二刀,第三刀铺天盖地般狂斩而至。
张辽来不及提一口气,手中长刀疾舞,勉力应招袭来刀式。
纯论武艺,张辽根本不惧曹仁。
然现下曹仁为子复仇心切,每一刀斩出,皆是玩命的架势。
再加上张辽吃了败仗,身处伏兵包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