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弥留之际,曾那般满怀遗憾地望着他,哑声道:
“阿浔,我没法看着烨儿长大了.......”
“我知晓这是在强人所难,但若可以的话,替我护着烨儿几分,可好?”
“不必非要去争那个位置,我只盼他立身正直,平安顺遂便好。”
“不要忘了告诉他,我这个做父王的虽短命得很,但实在爱极了他。”
“阿浔......若可以,叫我去往你来的地方,瞧瞧你口中,那个伟大的华夏吧......”
.......
“先生?您在想什么?”
赵元烨见江浔难得地走了神,不由关切地探身而来。
江浔陡然回神,心中也隐含苦涩。
殿下,时势所迫,身不由己,不是皇孙殿下一句不争,就可以全身而退的。
不过您不必担心,无论何时,修直都会立于皇孙殿下身前,不敢有负所托。
思及此,再去看面前尚且年幼的赵元烨,江浔敛下心头波澜,正色道:
“殿下有此决心,臣无论如何定要助殿下成事。”
“但还请殿下谨记,‘以正治国,以奇用兵’,守正出奇,方是仁者正途。”
“今日局势所逼,你来我往,阴谋诡计层出不穷,殿下立身其中,可使权宜之计。”
“但他日殿下得偿所愿,该知天下之重,社稷苍生,须得殿下以清明正道待之,方得安邦定国,泽被万民。”
这是江浔第一次同赵元烨说这样的话,这个“得偿所愿”的份量,实在太重太重。
赵元烨听懂了。
他攥紧小手,眸光坚毅,重重点了头。
江浔见状,面上正色缓缓散去,随即温声道:“既如此,殿下自今日起,自即刻起,便只做一无所知,不动声色,可否做到?”
“能!先生,烨儿可以!”
赵元烨急忙应声,坐得笔直笔直的,以期借此让自己尚显稚气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。
江浔看到此处,竟弯了嘴角。
他那般守规矩的一个人,第一次伸手探过矮案,轻轻摸了摸赵元烨的头。
“殿下,放轻松些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上,赵元烨先是一愣,随即鼻头一酸,红了眼眶。
这是先生第一次摸他的头。
母妃说,先生是父王生前最最看重的臣子,是良朋挚友,是整日整日挂在嘴边的好兄弟。
昨夜得知襄王叔对他的疼爱都是